“王爺,您别因為妾身和姐姐吵嘴?”
她欲言又止的,狀似無意的看了眼被摔的滿地狼藉的糕點和盤盞,身段妖娆,捏着絲帕,眼眶紅紅,眼眸含淚,神情怯弱,哭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我相信,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都是妾身的錯,不該來惹姐姐生氣,王爺要怪,就怪妾身吧……”
說着,就要跪下。
看着女人妩媚風情,我見猶憐的樣子,完顔洪烈一把扶住了她,而女人也順勢假裝沒站穩,歪進他懷裡,嬌嬌的拉長尾音叫了聲,“王爺~”
真真是三分嬌,三分媚,三分勾纏,一分欲,像隻成了精的小狐狸。
完顔洪烈哪兒能忍受住這種誘惑,一把抱起女人,大步朝院外走去,“王妃德行有失,特罰月銀三月,禁足一月,抄寫《女誡》十遍。”
包惜弱身形微晃,朝後倒去,身後的兩個丫鬟連忙上前扶住她,驚呼道:“王妃?快傳太醫!”
“不用了,我沒事。”包惜弱擺擺手,示意丫鬟退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們都去休息吧。”
“王妃?”一個臉蛋圓圓的丫鬟,擔憂的喚了聲。
包惜弱坐在桌邊,眼神深遠,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一動未動。
圓臉丫鬟身邊的一個單眼皮的丫鬟将她拽了出去,小聲訓斥她,“你别打擾王妃。”
出了主殿,圓臉丫鬟徑自嘀咕着,“今天這事,明顯是那玫姨娘故意的,他竟一點兒也沒看出來,還重罰了王妃, 王爺可真夠狠心……”
單眼皮丫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忙環顧四周,言辭兇狠的警告道:“你想死,可别拉上我!王爺是主子,也是你我能議論的?王妃也是被王爺寵壞了,這世間男兒,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獨獨她受不了,非要跟王爺鬧,如此可好,落得如此下場。幸虧還有小王爺在,否則,日子還不知會如何難過呢?”
“畫眉,你哪邊的?”圓臉丫鬟氣的推了一下那個叫畫眉的單眼皮姑娘。
“我哪邊都不是!喜鵲,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你娘托人求我照顧你些,我才懶得理你呢!”畫眉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喜鵲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回身看看包惜弱所住的主殿,房屋大氣輝煌,裝飾精美,院中燈火清幽,小橋流水,曲徑回廊,她恍然笑了下,蓦然,轉身頭也沒回的朝畫眉追去。
就在楊康正要離開之際,一個身形稍胖,肚子微凸的青年走進院中,他就是完顔寶玉,仔細看,他的眉眼有五分像包惜弱,一身淺棕色暗紋華服,腰配玉帶,走動間,壓袍角的玉環,叮叮作響。
“娘,你怎麼又和父王吵架了?”完顔寶玉肉肉的臉上,寫滿了煩躁和不滿。
他坐到包惜弱對面,開始喋喋不休的訴苦,“娘,你能不能現實一點兒?這趙王府,可不止我一個兒子,二弟,五弟眼看着一天天長大,婉姨娘,玫姨娘又得父親偏愛,這王府世子的位子,一天沒落到兒子頭上,它都有可能會易主,這些姨娘給父王吹吹枕邊風,結局如何?我們無法預料。”
包惜弱瞧着氣急敗壞的完顔寶玉,不知想到了什麼,收回目光,苦澀一笑,手裡的翠玉佛珠輕輕轉動,語氣平靜道:“你小時候,我總逼着讓你專心習武學文,你總是不聽,每每逃課惹禍混日子,夥同小厮欺瞞于我。若你自身足夠優秀,今日也不會這般擔憂。”
“我是堂堂趙王府嫡子,手下有的是幕僚和江湖中人可以使喚,為何還要辛辛苦苦學那些勞什子東西?”完顔寶玉說的理直氣壯。
眼見包惜弱變了臉色,他急忙找補,說起了軟話,“娘,您就算不為兒子我考慮,也要為姐姐操心操心啊?她如今在丞相府的日子很不好過,劉文彥那厮,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府裡納,姐姐膝下至今無子,小妾卻接二連三的有孕,您也心疼心疼她吧?”
劉文彥是完顔寶珠的丈夫,丞相府大公子。
一個寶珠,一個寶玉,如珠似玉,單聽名字,也能知曉當年完顔洪烈對包惜弱的愛,可是時移世易,時過境遷,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
“劉文彥他怎敢如此欺辱我的珠兒?”完顔寶珠的性子,如同當年的包惜弱,柔弱溫婉,娴靜知禮。包惜弱聽罷這話,柳眉倒豎,氣惱的狠狠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微微晃動,“我明日就去找劉氏問問,他是如何教養兒子的?簡直欺人太甚!”
“有娘替姐姐撐腰,劉文彥還不得對姐姐恭恭敬敬。”
包惜弱也明白兒子為何會和她說這些,面色不虞的朝完顔寶玉擺擺手,“你回去吧,我會找你父王好好談談,讓他盡快給你請封冊立世子的聖旨。”
被冊立為世子,以後便可以繼承王府爵位。
完顔寶玉聽到這話,喜得笑眯了眼,“還是娘最疼兒子。”
“你最近也莫出府惹事,好好表現,娘才好在你父王跟前為你說情。”被兒子哄着,包惜弱面上的神色也舒緩了不少,臉上有了笑意。
“是是是,兒子都聽娘的!”完顔寶玉撒嬌的搖晃着包惜弱的手,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樣子頗為滑稽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