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一針見血,他似乎早有所覺。
許念也沒瞞他,這件事,終歸是瞞不住的,許念做到顧父身邊,拉住他的手,顧佳昔日對許幻山的愛意湧上心間,無助的酸楚和悶痛,讓許念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道:“爸,他出軌了……”
“怎,怎麼會呢?幻山他一直都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你和他之間,還有子言呢?他,他……”顧父有些語無倫次,他緊緊的攥着許念的手,“佳佳,你别怕,不哭啊,爸說過,有什麼事,都有爸爸在呢!”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許念再也忍不住,趴在顧父腿上抽泣大哭,“爸,許幻山他就是個混蛋,他竟然帶着小三去煙花廠出差,還給那女人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他一直都在騙我!在騙我!我陪着他走過風風雨雨,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
顧父被許念哭的心酸,眼中含淚,粗糙又布着皺紋的大手一下一下輕拍着許念的背,極力安撫着她,“佳佳,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支持你。要是實在過不下去,那就離婚吧。”
哭了一場,許念心裡舒服多了,擦掉眼淚,她告訴顧父,“我已經找過律師了,他明天就會和許幻山談離婚的事。這件事,我會盡快解決。”
顧父欲言又止,“佳佳,婚姻就是一場修行,沒有一帆風順的。你,你不再和幻山談談嗎?”
再給彼此一個機會,這是顧父沒有說完的話意。
“爸,自從我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親密照片後。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回不去了。這件事,會始終成為我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又咽不下。”許念語氣平靜道。
那些曾經被第三者闖入過的愛情領地,即使最後成功的驅逐外來者,也不能像被重新撫平的白紙一樣,沒有任何折痕。
“那子言怎麼辦?”顧父問。
“子言當然是跟我。”許念解釋道:“我和許幻山離婚,不可避免會對子言造成一些影響,可如果我們不離婚,我是絕對無法再和許幻山生活下去,面對他,我會絕對惡心。長久的父母不和,冷暴力和家庭溫暖缺失,我想,這些對子言的傷害更大。”
“佳佳,你呢?”顧父心疼道,“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把你嫁給許幻山這個混賬東西!他真是枉為人夫,枉為人父!渣?渣男!大渣男!”
許念被顧父這握拳捶空氣的樣子逗笑了,将頭靠在他肩上,“爸,有你真好。”
顧母在顧佳十四歲的時候得癌症去世,顧佳一直是由顧父照顧長大。以前,因為顧父沒有出錢為顧母治病,她心中一直怨恨顧父。雖然這是顧母的要求和決定,她說,“反正我這個病也治不好,已經白花了那麼多錢,要是再賣房子,我不如直接跳樓死了算了。與其在我身上浪費錢财,不如留着錢給你們父女倆生活。我就是走了,我也能安心閉眼。”
等顧佳當了母親,她才真切的體會到顧母當時的心情。顧佳曾經跟自己的閨蜜鐘曉芹說過,“當許子言出生的那一刻,顧佳已經死了,活下來的隻是許子言的媽媽。”
養兒方知父母恩,從那以後,父女兩人的感情和緩不少。
*
計劃趕不上變化,晚上十點半,許幻山拉着行李箱回來了。
“老婆,我回來了!驚喜不?”許幻山像是沒事人一樣,笑的溫柔,放下行李箱,徑直朝許念走來,張開雙臂就要摟住她的脖子。
許念側身避開,扭頭看向許幻山,似笑非笑道:“這趟出差,這麼開心啊?”
“老婆,藍色煙花按你的要求,已經全部銷毀,這下你能放心了吧?”許幻山給自己倒了杯水,給自己表功。
“呵!”許念諷笑一聲,這藍色煙花有安全隐患,顧佳是擔心他出事,才一直反複叮咛,到頭來,卻好像她多霸道一樣,“随你,以後我都不會再管你。”
“老婆?”察覺出許念這話中的冷漠,許幻山似有所察,心下忐忑。
“你看看這個再說,你會更驚喜!”許念下巴微擡,指向茶幾上的文件袋。她一身髒粉色絲綢睡衣,倚在吧台上,身材曲線流暢,反手支着下巴,說不出的慵懶風情。
許念給自己到了杯紅酒,輕晃酒杯,聞着杯中紅酒的馥郁香氣,讓人神經舒緩。
許幻山遲疑了一會兒,這次打開茶幾上的那份文件袋,入眼就是一張他和林有有的親密照,他的動作瞬間頓住,猛地擡頭看向許念,急切又心虛的解釋道:“老婆,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到那樣,我是要和她分手的,我還買了機票,讓她回北京!”
“出軌就是出軌,解釋那麼多,隻會更加顯得你心虛。”許念不為所動,“許幻山,我們離婚吧!”
“裡面有一份離婚協議,你看看,沒有問題就直接簽字吧?”
許幻山沒有去看那份離婚協議,他走過來,想要拉住許念的手,卻被她輕巧避開,“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真的是想要和她分開的!我這段時間,我已經在想辦法了,我想在你發現前,受傷前,把這些事情解決掉!我是一時沖動,我很後悔,很内疚,我跟她說了分手,可她不同意。老婆,你相信我,你再相信我一次?”
說着話,許幻山又試探着去拉許念的手。
“别碰我,我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