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母子兩人從北京回到甯州。
這一趟,許念制作蛋糕的手藝,被更多的人熟知和認可,尤其是那個五層高的夢幻婚禮蛋糕,以及頂層用翻糖制成的身着大紅喜服的古裝新郎新娘,惟妙惟肖,出神入化,引得衆人連連驚歎,忍不住拍照留念。
大紅的雕花拔步床,薄紗透亮的帳幔,新娘坐在床上,新郎微微躬身掀起新娘的蓋頭,芙蓉半面,四目相對,溫情旖旎,新娘和新郎的眉眼,以及身上衣服的褶皺,都做的栩栩如生,簡直就是藝術品。
這張圖片,還在微薄上引起了一陣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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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爸讓我下午去他那一趟?”朱朝陽的手指離開琴鍵,緩緩合上琴蓋。
“去吧,帶上銀行卡和錢包。”許念正在看網上看美妝博主的化妝教程,這也是為了能做出更好的翻糖人物。為此,她需要掌握很多知識,比如繪畫,配色,化妝,服裝搭配,還要對人體骨骼有着一定的了解,這樣,才能從内而外,制作出頂級的翻糖人物蛋糕。
“哦。”朱朝陽在門口磨磨蹭蹭的。
許念放下電腦,朝他招招手,朱朝陽快步走到許念身前蹲下,頭擱在許念膝蓋上,悶悶不樂道:“我不想去。”
“怎麼了?你爸說你了?”
一年見不了兩面,朱永平不會這麼沒良心吧?
“不是,就是每次我爸讓我過去,王瑤阿姨和晶晶妹妹很快也會過來,她……”
朱朝陽的欲言又止,許念一瞬間就明白了,“她陰陽怪氣的說你了?”
“嗯,也沒有,她語氣挺正常的,就是……反正我不喜歡和她在一起,朱晶晶又刁蠻又霸道,我爸總讓我讓着她,我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你去把媽媽手機拿過來,我給他打電話說。”
“這樣好嗎?”
“沒事。“有些話,許念沒法在朱朝陽面前說,畢竟朱永平是他的父親。自從兩人離婚後,五年了,他就給了朱朝陽不到兩千塊錢,他組一次牌局,輸的時候也有成千上萬。可每次隻給朱朝陽隻有兩三百,當打發叫花子呢?許念一說起朱永平,真是沒一點兒好印象。
婚内出軌,包養小三,生下私生子,離婚後對兒子不管不問,自己身家千萬,卻吝啬于給兒子撫養費,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混蛋。
電話接通,許念也不拖泥帶水,“喂,朱永平,我下午要帶朝陽去逛商場,你以後要找他,提前說。”
“哦,這樣啊,那下次吧,下次我再找他。”
“就這樣,再見。”不等朱永平再說什麼,許念直接挂了電話。
“朝陽,你是不是又長高了?”許念揉了揉他的腦袋,動作溫柔有愛。
“有點兒吧!”朱朝陽站起身,走到他房門前的身高線旁讓許念看。
“好像又長了三公分,怪不得我覺得你的褲腳短了些,下午去給你買衣服,順便去你最喜歡的那家糖水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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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椰汁芋圓馬蹄,媽你還是喝椰汁紅豆?”朱朝陽把東西放到座位上,起身要去點餐。
“嗯。”許念笑着朝他點點頭,“我兒子真孝順。”
許念理了下耳邊的頭發,她剪了齊肩的短發,又在發尾做了空氣燙,黑色香奈兒一字領收腰裙,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優雅又迷人。
“媽媽,這兒!這兒!”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大聲叫喊着,不顧周圍人眉頭微蹙的不喜表情。
許念側頭看去,王瑤挽着朱永平的胳膊恰好進店。
兩人沒什麼好說的,許念移開了目光,此時,朱朝陽端着糖水過來。
“媽,這是你的,我特意囑咐店員三分糖。”每到這個時候,許念都會覺得朱朝陽真是個暖心的小天使。
朱朝陽去了洗手間。
許念吃着糖水,沒理會王瑤,卻不料,她主動走過來打招呼,“永平說帶我和女兒來這邊逛商場,沒想到你們也在啊?這麼大個商場,吃個糖水,也能遇上,真巧啊。”
這話說的,好像許念是專門來偶遇朱永平似得,她稀罕啊?呸!
“嗳喲,我來的不巧了!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許念霎時林妹妹附體,不客氣的怼了回去。
顯然,王瑤的文化素養,她完全沒領會出這句話的意思,“是嘛,你今天這身打扮,顯得真年輕。”
王瑤這個話裡有話的‘高級茶藝師’。
“是啊,把你襯老了,真是不好意思!”許念知性溫婉的微笑回道,臉上的假笑着實讓人惱火。
“噗!”
許念身後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抱歉抱歉,這糖水太燙了。”
“你……”王瑤的臉乍紅乍白,一扭身,踩着高跟鞋蹬蹬瞪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