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華家中。
董珂不安的來回走動,“羅華,昨晚我遇到苒苒了,她認出我了。”
羅華吃完藥,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為了不在這屋子裡留下指紋,他兩隻手都戴着手套,羅華扶了扶眼鏡,并未見幾分慌張,“你承認了?”
“沒有。”董珂煩躁的捋了捋頭發,“她後來也沒再追問,很自然的離開了。”
“應該沒事,你别太擔心,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的。”羅華走到董珂身旁,鼓勵的在他肩膀上拍拍,“夏苒是個聰明人,你該相信她。”
“我隻是不願意将她也牽扯進來。一點兒也不願意!”董珂苦惱的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法回頭了。
可顯然,兩人放心的太早了。傍晚十分,許念就繞過監控,從安全通道來到了羅華家。
開門的是董珂,他看到許念,怔立當場。
“董珂,你不請我進去坐坐?”許念看着他微微挑眉。
董珂機械的側過身,讓她進屋。
兩人站在客廳中,一時相顧無言。
還是許念開口打破了沉默,忍住心中翻滾的郁氣,“不請你弟弟羅華出來見見?說說你們的複仇計劃?”
“苒苒?你……”董珂顯然被許念開口的話給吓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時,羅華從一旁的房中走出,許念看看羅華,再看看董珂,兩人裝扮的一模一樣,行為舉止也幾乎分毫不差,隻是羅華戴着白色手套,董珂并未戴眼鏡。
羅華優雅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擡手扶了扶眼鏡,思慮着開口,“你想幹什麼?”
許念怒極反笑,“我想幹什麼?是你們想幹什麼吧?柳紅顔是你殺的吧?董珂是為你打掩護的替身,柳紅顔隻是你複仇計劃的開始,接下來是誰?趙懷林?杜成義?還是那個遠居美國的趙懷山?”
聽到許念提到趙懷山,羅華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了,“趙懷山他不該死嗎?我爸媽就是被他們幾個害死的,我找他們報仇,天經地義!”
“十一年前,趙懷山的夏城制藥廠,生産了一種名為欣心膠囊的治療心髒病的藥,藥價極高,可這藥剛上市沒多久,就吃死了十個人,我母親就是其中之一。趙懷山當即叫停生産這款藥,甚至銷毀所有庫存,并将所有的藥劑師一并遣散,手段幹淨利落的把自己的犯罪證據抹除的一幹二淨。”
“我父親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本身就是藥劑師,對欣心膠囊進行化驗,發現問題就出在這款藥上。”
“正值當事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驚動了政府官員,其中七名家屬當即聯名狀告夏城制藥廠,卻很快敗訴,還被打上了惡意敲詐的罪名。何其諷刺?還有一位墜樓身亡,最後兩家也很快不了了之。”
“而我父親一直在搜集證據,正當他要揭露夏城制藥廠的罪行之際,卻突然出了車禍,交管部門給出的結論是貨車司機酒駕,那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可我知道,那不是,那根本就是一場謀殺。後來,我也查清楚了,那個貨車司機本就是癌症晚期,他入獄沒多久便死了,而他的家人,卻在他入獄後不久,收到了一大筆海外資金。”
“幾經周轉,還是讓我查到了,是趙懷山的助理劉宇彙的。”
羅華忍不住咳嗽兩聲,壓下身體的強烈不适,“當時替夏城制藥場打官司的,是趙懷山的表弟趙懷林,藥品研發出自杜成義前妻的挂名公司,而為藥廠做洗白報道的,正是柳紅顔,她也以此攀上了三人。你說,他們這些手染鮮血的人,他們不該死嗎?”
“他們該死!可是也不能用你們性命,給這幾個人渣陪葬。”許念走到董珂身旁站定,她在意的,還是董珂。
羅華突然悲傷的笑了起來,“我已經是癌症末期,死前,不介意拉他們下地獄。”說着,滿是歉疚的看向董珂,“隻是不可避免會牽連到我哥。”
“羅華,你别這麼說。我是心甘情願幫你的,他也是我父親,他生前,也每個月都給我們母子打生活費。”董珂就是這樣一個人,别人對他一分好,在他身上,也會被放大成十分,儍的純粹。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柳紅顔已死,警察遲早會查到你身上,雖然你倆可以共用一個身份,可是依然不保險。可以跟我說說你們的計劃嗎?”許念看向董珂,“這次,讓我幫你。”
“苒苒,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别摻和進來。”董珂緊張的一把拉住了許念的手,整個人都顯得焦慮不堪。
“董珂,三年前,我問你,你需要幫助嗎?你沒回答。那今天,我再問你一次,你需要幫助嗎?”許念目光執着的看着董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