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出賣天真,他後續行動多半會受限制,二叔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不會放棄追查三叔的下落,但巴蜀大概是去不成了,權衡利弊,千裡迢迢去尋找一個可能性,還是極有可能落空的情況下,及時止損是二叔一貫的做法。
一邊是守口如瓶,焦老闆不知底細,三叔行蹤不明,沒有強有力的後援,去巴蜀的旅程将會兇險萬分,天真執念太深,刀山火海也無法令他退縮,放任他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裡去,真的是為他好嗎。
兩種想法交錯閃過,我按按漲痛的太陽穴。
如果我跟二叔坦白,有沒有可能說服他支持我們。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轉,我就覺得自己想太多,這可是吳二白,九門吳家實際的掌權人,天真在二叔手下都隻有聽訓的份兒,我頭鐵成不鏽鋼也沒這個本事。
我低頭不語,眼神飄忽,二叔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等我回話,我如坐針氈,半天沒想出應對方法。
我眼睛漫無目的的亂瞟,突然看到茶壺空了一大半。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跑路跟天真通風報信,看他是個什麼說法。
打定主意我端起茶壺說去加點熱水,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二叔看穿我的小算盤,不疾不徐道
“你大哥在郊區倉庫點貨,那兒信号不好,打不通電話。”
我腳步一個踉跄,口是心非說沒有沒有,轉頭飛快跑出後院。
二叔果然有備而來,開局就是一出調虎離山計,看來今天他不從我這套出點什麼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不死心,回到前廳給天真打個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嘟嘟嘟嘟。”
我心給提示音嘟涼了半截,我沉重的拍一把王盟肩膀
“等會你老闆回來了,記得告訴他,不是我把鬼子引來的。”
王盟一頭霧水,燒水壺“啪”的一聲跳字,我認命的倒好熱水,準備回去面對疾風。
這時小哥跨進門檻,他察覺氣氛的怪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哭喪着臉道
“二叔在後院,他逼問我秦嶺的行程,天真電話不通,我招架不住,城門即将失守,要是天真哥回來要揍我,你記得拉着他點。”
我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二叔是個老瓢把子,言談舉止不怒自威,他想知道的事兒,除非一開始就把苗頭捂好,不然連三叔這個大忽悠都瞞不住。
小哥掃一眼後院的方向,接過茶壺,徑直走進廊道。
我懵逼半晌,小哥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我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
這哪是男朋友,這分明是雷鋒轉世啊。
小哥演技一流,他塑造的張秃子曾經震驚四座,給我們留下過深深的心理陰影,不知道這回他是打算如法炮制糊弄二叔,還是過去大眼瞪小眼。
小哥在前線戰鬥,我也不能幹看着,立馬打電話給胖子,叫他趕緊開車去倉庫把天真揪回來。
如坐針氈的半個小時過去,後院安靜如墳場,等得我心急如焚,暗地裡偷偷發短信給小哥,跟他說不行就撤,别硬剛。
發出去許久都沒有回音,我心底不禁懷疑是不是小哥把二叔捏暈了。
不知坐立難安多久,天真和胖子終于姗姗來遲,他們迎面而來時二叔剛好走出廳堂,小哥緊随其後,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
我腦子一抽,偷偷探頭看一眼二叔的後頸,并沒有傷痕。
這麼說,這倆人一直在後院聊天?話痨啊。
二叔目光從我們身上掃視一圈,天真尴尬的搓搓手,張嘴想解釋,二叔大手一揮
“打住,我沒時間聽你扯犢子,走了。”
汽車絕塵而去,剩下我們面面相觑,天真看看小哥:“搞定了?”
小哥點點頭,胖子瞠目
“你說什麼了,天真二叔出了名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你丫是不是威脅他老人家了。”
天真白眼翻上天
“你以為小哥是你,吵不赢就動手,不過小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怎麼跟我二叔講的,胖子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回要完蛋,沒想到你這麼有招。”
小哥神色淡漠,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天真識趣的沒有追問,轉頭叫我和胖子打鬥地主,我們仨将前事抛諸腦後,玩的熱火朝天,小哥就徑自靠在一旁閉目養神。
天天在家養着,我的傷很快痊愈,暑假過去一大半,地圖修複工作也進入尾聲。
這天,我無聊的發慌,撂下電視遙控器,扭頭對沙發上的木安道
“再躺四肢就要退化了,起來換衣服,陪我出去逛逛。”
“為什麼叫我,吳邪和小哥呢。”
“天真要避嫌,小哥不愛跟人打交道,怎麼,跟我出門你很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