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棺液排空,裡面的情況一目了然,骸骨與瓷片混雜在一起,有兩個未碎的缽形尖底罐躺在棺底,天真接過探陰爪,翻找半天,疑惑道
“奇怪,沒有石刻。”
石刻就是墓志銘,記錄着墓主的生平,一般随葬棺内,胖子見沒有值錢的東西,大感失望,天真仔細檢查棺材,又去看青銅器上的銘文,一無所獲。
他撓撓頭
“難道三叔把石刻帶走了?他不是來找龍鱗丹的嗎。”
胖子随口應付他幾句,主墓室沒有其他出口,三叔很可能拿到東西後就原路返回了。
這個鬥大的離譜,排水道、甬道連接貫通,相互交錯,猶如一個巨大的地底迷宮,如果我們進來時三叔正好回去,碰不到面也屬正常。
想到這我就道
“既然這兒什麼都沒有,要不我們出去吧,三叔出山肯定得經過村子,說不定現在已經讓人堵在村門口了。”
胖子附和
“妹子說的有理,地裡待久了憋屈,胖爺我想泡腳想的流口水,要走咱就趕緊走,省的夜長夢多。”
天真郁悶的不行,我知道他在想什麼,辛辛苦苦下趟鬥,線索稀稀拉拉,三叔也沒見着,整個一猴子撈月——白忙活。
我們分頭把墓室翻了個底朝天,連牆壁的紋飾都認真看過,确實沒有更多信息,天真認命的歎口氣,坐下跟我們讨論出去的路線。
路複雜還不是個事,反正我們有指南針,照着一個方向走,早晚都能走出去,難點在于地下河,六須鲇兇狠好鬥,我和小哥身手削弱大半,難以應付,如果是我們四個人全力配合的情況下,或許有幾分勝算,但李老五他們就等于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了。
幾番商量不下,胖子氣道
“那群王八蛋死了拉倒,世上少幾個禍害,老子就當替天/行道了。”
胖子見天真搖頭,怒道
“你又犯病了是不是,忘了這幫龜孫怎麼搞你的了?要不是小哥手快,孟婆早扭着屁股叫你去喝湯了。”
天真瞥胖子一眼,慢悠悠道
“我倒是不攔着你為民除害,不過我原本打算把李老五交給小花,他盤口不小,讓小花榨點油水,也算咱們的精神損失費,你要是覺得不行,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刀在這兒,你想剁幾個剁幾個,血濺五步我都不管。”
胖子想了想
“既然你都發話了,胖爺我不能拂你面子,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人帶不出去啊。”
天真表情就寫着“看你表演”四個字,胖子厚臉皮的假裝無事發生,催促天真快講。
天真剛想回話,此時“咯嗒”一聲突兀的響起,我們紛紛循聲望去,隻見門口的燭台不知何時矮下去一截,李老五的一個夥計手僵在半空,滿臉驚恐的看着我們。
緊接着一連串的異響連綿不絕,小哥臉色一變,我們驚疑不定的起身,主墓室開始輕微的震顫。
棺椁底下突然一空,一個龐然大物頂着棺木沖出來,瓷片和木碎像雨一般落下,一道勁風掃過,我躬身一躲。
“是虺!它沒死!”天真驚訝的大叫。
我擡頭就看到一條通天巨蟒,它一邊的頰窩斷裂,蛇鱗殘缺,三角形的蛇頭高昂,十分狡猾的将另一邊頰窩隐藏起來。
李老五的夥計吓得一愣一愣,謝東反應過來拽着李老五逃命,虺揚起蛇尾狠狠追過去,他們兩人避閃不及撞到牆上。
沒功夫管别人,虺似乎很記仇,無論我位置如何變幻,它的蛇頭始終對着我,僵持片刻,右手剛摸到短刀,虺的蛇身忽然弓成U形,一下子咬向我的肩膀。
虺的體型雖大,動作卻快如閃電,我背後抵着牆壁,退無可退,蛇頭就在眼前,我隻能飛快的側身,蛇牙擦肩而過,不等我喘息,虺步步緊逼,立刻偏頭張開血盆大口,這次咬的是我的腰腹。
我抽刀擋住要害,準備硬抗這一下,小哥踩着蛇身翻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硬生生将我從蛇口的縫隙中扯走。
我仰面看着虺的尖牙擦着鼻尖劃過,那視覺效果别提多震撼了。
天真趁這個空擋擡手一槍打在它的頰窩,虺疼的身體往外一卷,蛇頭直往我這邊撞,小哥帶着我避閃,我越過小哥的肩膀,看到虺撞擊的同時,蛇身正迅速盤成一個圈,想要纏住我們。
胖子勇猛無比,他端着搶邊跑邊掃射,虺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包圍圈形成,蛇身驟然鎖緊,小哥甩出黑金古刀,抱着我原地一躍,一腳踏上牆壁翻身落在圈外。
這時右邊槍聲一響,小哥差點中彈,我聽到胖子暴跳如雷的聲音
“你他媽給老子撒手!再開一槍信不信我直接爆你頭!”
原來是李老五的人趁機反水,我真是要被這群豬隊友氣死了,什麼腦子。
我趕緊抽出短刀站定,前有狼後有虎,我們必須各自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