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腳探頭一瞅,頓時樂了。
李老五狗爬狀趴在裡面,槍管從鼎的方孔中伸出,我說小哥怎麼沒找到這個賊頭,原來藏在這兒。
我惡向膽邊生,撐住鼎邊翻身跳進去,一個肘擊直接打在他的脊椎,李老五吃痛,一哆嗦槍脫了手。
他反手要戳我眼睛,我一看這老東西這麼狠辣,一記手刀劈在他麻筋上,李老五渾身一個激靈,手腕再也使不上勁。
我揪住他的耳朵向後扯,惡狠狠道
“讓你的狗腿子都停手,不然給你揪成豬八戒。”
我力氣極大,下手一點沒留情,李老五疼的龇牙咧嘴,一個勁的叫喚,我見他隻嚷嚷沒喊停,愈發用力,他的耳朵給我捏成豬肝色。
我用膝蓋頂在他的後腰上,雙手往後拉伸,将他的關節扭曲到極限,李老五想掙紮,我膝蓋狠狠向下一按,骨頭“咔嚓”作響,他終于頂不住大叫
“停火!都給我停火!”
總算這不要臉的還有點威信,槍聲戛然而止,我就這樣拎着李老五的耳朵把他扯出來。
胖子正懵逼,轉頭看到我的傑作,一下子大喜過望,我非常配合的對他做個手勢
“胖爺,您請。”
胖子樂不可支的颠颠兒跑過來,先用繩子綁了個嚴實,再往前頭一掼
“不要臉的幾個,都給胖爺滾出來,别整沒用的,看到沒,你們頭兒在老子手裡,連咱們小三爺都敢搞,我看你們是臭泥鳅沾海水,真把自己當海鮮了。”
李老五憋成個茄子臉,惱怒的瞪着眼睛,胖子擡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跟誰來勁?你他媽挺牛逼啊,趁着三爺不在,猴子充大王,想學白眼狼過河拆橋,不掂掂自己骨頭幾斤幾兩,這點本事就敢在長沙開盤口,想掙錢不如去菜市場賣小龍蝦。”
茄子臉浮出一個顯眼的五指印,天真警惕的盯着四周,沒有離開掩體,小哥行動如風,暗處接二連三的有人倒下,剩下的人一看招架不住,放棄負隅頑抗,丢盔卸甲陸續投降。
天真挨個檢查過沒有武器,就讓他們靠着角落抱頭蹲下,乍一看像法制節目的掃黃現場,小哥守在一邊防止暴民二次造反,胖子對着李老五好一頓擠兌羞辱,修辭手法換着花樣用,直罵的他狗血淋頭。
我百無聊賴的數着胖子罵到李老五第幾個親戚,天真擺擺手讓他停一下,胖子猶不解氣,沖上去想踹他兩腳。
我趕緊伸手拽住胖子拉開一段距離,天真一肚子事要問,也不能真把他踹出毛病。
天真隔在胖子和李老五中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五爺聰明過人,還要我問出口嗎?”
李老五灰頭土臉,衰敗了神色
“小三爺打算拿我怎麼辦。”
天真知道他想談條件,隻微微一笑
“我跟那些亡命之徒不一樣,不會要你狗命,但胖爺的脾氣你也知道,一頓打跑不了,你要是配合些,我讓他下手輕點,出去後也好辦,冤有頭債有主,你這些夥計我一個也不會遷怒——”
說着天真很巧妙的停住話頭,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放過李老五了。
李老五有些不屑,他鼻腔哼一聲,沒有說話。
當初天真為了從張家古樓救人,戴面具冒充三叔,等事情塵埃落定後接手三叔的生意,直到終極的事了結,天真才慢慢從這個行當脫身,盤口大多由天真信得過的夥計經營。
天真之所以沒有完全放棄這些産業,是因為他一直希望三叔有一天會回來,到時候他還可以把這些盤口還給三叔,這是天真念想。
李老五隻知道如雷貫耳的三爺,天真隐退太久,聲望這種東西,來的快去的更快,他心裡大概從沒把天真當成一回事過。
天真眼神驟然降溫,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李老五,隐隐透出一股陰冷狠厲的氣場。
我心神一震,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令人不自覺想打寒顫。
天真不多廢話,半蹲下身,冷冷掃他一眼,伸手捏住李老五的手指,似是随意往後一凹,骨頭發出碎裂的悶響。
李老五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天真動作未停,他強忍着不叫,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我知道,三叔是天真的逆鱗,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觀他的神情,掰手指恐怕隻是個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