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惠的日子持續半個月,轉眼期末臨近,這半個月我在兩個角色中反複掙紮,差點把自己折騰成精神分裂。
小哥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偶爾公式化關心,更多時候他都在發呆和睡覺,我隻好努力維持自己“賢妻良母”的人設,對他噓寒問暖,鞍前馬後。
最近我看到他又開始翻看地圖,心裡大感不妙,總有一種這家夥在策劃跑路的錯覺。
頭秃的厲害,我需要生發水。
這天下課的早,我沒有回家徑直去了吳山居,天真和胖子在後院打盹,我兩巴掌拍醒他倆,天真揉揉眼睛,含糊道
“什麼事啊小嫂子,不去找小哥,過來折騰我們。”
聽到他貧我氣就不打一處來,等他們倆醒轉,我把我的擔憂一股腦全說了。
天真坐起來伸個懶腰
“我看你老是上來跟小哥膩歪,還以為你們正幹柴烈火難舍難分,感情這火沒燒進小哥心裡。”
說到這個我就愁眉苦臉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哥對我一直不冷不熱,說抗拒吧,也沒見他我敷衍我或不耐煩,但說接受吧,他又不跟我多互動,我也不好時時刻刻黏他屁股後頭,隻能看他臉色猜他想法。”
胖子調整一個躺更舒服的躺姿
“他丫就是不知足,我感覺妹子你這段時間夠可以的了,小哥一皺眉你就閉嘴,一撇嘴你就遞水,伺候大爺也就這架勢,他老人家還要什麼自行車。”
連胖子這麼刁鑽的人都實打實誇我,足可見我這大半個月過的有多辛苦,有時候我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這三個臭不要臉的不想做家務,合夥搞這麼一出騙我去義務勞動。
天真見我愁眉不展,遞過來一罐可樂,我一摸還是常溫的,更加抑郁。
“胖子看東西太簡單,我覺得不是這麼個事。”
我拉開拉環,仰頭猛灌一大口,右手打個手勢讓他有話直說,天真摸摸自己的胡渣
“妹子,你演技雖然很好,細節台詞都沒什麼破綻,但我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别扭,你這麼表演,就像一個立着的紙片人,美則美矣,卻沒有靈魂,看着特别虛浮。”
我心說你不是理科生嗎,講話怎麼突然文绉绉的,我點适應不過來。
“你知道我原本的性格,當然覺得假,小哥又不一樣,他什麼都忘了。”
天真搖搖頭
“不是,我覺得是你的心态有問題,你潛意識裡一直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個任務,你局限在這個場景裡,總想表現出一個完美女友的形象,你沒有全身心的投入,其實我認為你完全沒必要去表演另一種人格,人是多種多樣的,你自己的性格也很明豔活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約束成賢妻良母的樣子,不賢妻良母就不配談戀愛?”
我看他這麼理直氣壯頭頭是道,竟然一下子忘了到底是誰在坑誰,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怒道
“你這話說的,你跺你也麻,我不演出個溫柔賢惠的樣子,我怎麼跟他相處,拉着他看海綿寶寶?你覺得他會認為他有病還是我有病,還是我們倆都有病,我又不是陳文錦,為了迎合小哥的審美,那我隻能裝啊。”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陳文錦這款,他告訴你的?”
“這倒沒有……我猜的。”
天真沒好氣的瞟我一眼
“所以你想事情不能這麼理所當然,你現在要想推動這事的進度,就得改變策略,不能再把自己套進一個虛假的殼子裡,真心換真心,虛情換假意,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天真說明自己的顧慮。
在跟小哥相處的過程中,我必須不停的給自己心理暗示,才能控制住自己保持理智。
這種無意營造出來的距離感,使得我們的關系停滞不前,但,我隻想好好演個戲,我不想演到後面變成苦情劇。
過去的兩年,我之所以能跟小哥一直相安無事的做朋友,一方面是我知曉我們之間不可能産生别的感情,另一方面就得益于這種刻意保持的距離感。
小哥永遠都站在離我十萬八千裡的位置,因此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伸手去觸碰他。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因為小哥失憶,胖子做了這場局,小哥可以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他離我不再遙遠,甚至近到觸手可及,天知道穿越之前,我有多麼喜歡小哥。
不想睡偶像的粉絲不是好面條。
我太容易失控了。
但我不能失控,我不能把這場鏡花水月當真,我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可以匹配小哥的那個人,以他原本的思想和性格作為考量,他不可能對我産生“愛情”這種感情。
所以要是我忍不住動心,結局就會是一場悲劇,還是傷心傷肺的那種,我圖什麼啊。
我心亂如麻,天真後面跟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胖子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把我帶回現實。
我煩躁的把頭發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