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将頭埋在肩膀裡,突然又想哭了,嘴裡說着:“我想要回家......”
情緒是會感染人的,快樂的會,悲傷的也會。
到了深夜,連月亮的光都暗淡下來,台燈的電池被耗光了,一下子滅了,整個倉庫陷入了黑暗裡。
在無邊無際的黑夜裡,大家都看不清彼此,迷茫沒有動作,黑夜的恐懼蒙上了每一個人的雙眼。
其實白瓷也有想過……死亡。
如果活不過明天,如果要被抓去當那群瘋子的實驗品,她這短暫渺小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吧。
然後被利用索取完價值,扔到偏遠山野的一處不知名沼澤裡,黑色的泥潭會将她吞噬,她再不會呼吸到比今天更好的空氣了。
饒是再強大,白瓷也不過是九歲的小孩子。
她蹲下身濕潤了眼眶,在黑暗裡無聲落淚。
忽然,手心被一陣溫暖包裹住,另一隻手在黑暗中牽起了她的手。
冥冥之中,好溫暖,像是失溫後回潮的那股燥熱,席卷包裹了她冰冷的身體。
指尖纏繞,在黑暗中,十指相扣。
“零,是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忍住哭意,聲音帶着點委屈。
“嗯,是我。”
零牽住了她的手,又好像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讓她一顆害怕被抛棄的心安穩了下來。
“别害怕,我想到帶你們安全離開的辦法了。”
他說着,靠近了她,虔誠地說:“相信我好嗎。”
手心的溫暖讓指尖發顫,白瓷握緊了他的手。
零在一片漆黑中,哄着小孩,吟唱起了童謠: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在安眠曲中,哭聲稀疏,像是一道傷疤被撫平。
少年不懼怕黑暗,也或許是早已經習慣了漆黑,在無望的世界裡給别人帶了希望,略顯沙啞沉悶卻清澈的少年聲輕輕唱着,牽引帶動了其他人的情緒,跟着一同唱起來。
黑漆漆裡的倉庫裡一陣陣低低的歌聲如同夜潮輕輕翻湧的海浪,觸碰拍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隻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