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宇還在沉睡，他床邊的一團黑霧慢慢變化，最後幻化成了一個女人的形态。

瞳色漆黑，像是不見天日的古井，皮膚蒼白毫無血色，唇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托他的福，她能幻化成人的形态比她預料中的還要早一些。

伸出手，去撫他的臉，這個婚契在她預料之外，但既然她最後答應了，那便是他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托你的福，我又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鬼的名字是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就像修煉之人的血不能流落在外，不然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而那個名字，她其實也不怎麼想想起來，叫做喬喵喵也挺好的。

“宿主……”系統期期艾艾地聯系她，“除了第一天要直播滿八小時之外，之後也要每天滿六小時的。”

剛剛直播間被喬喵喵強制關閉了。

喬喵喵也正想和它好好交流一下，“為什麼在夢裡，也能直播？”

“直播間是和你的靈魂綁定的。”系統解釋道：“理論上，就算你是魂體的狀态，直播間的觀衆也能看到你，而你能看到的鬼怪，通過你這個媒介，他們也都能看見。”

“例如之前那個韓景晖？”

之前喬喵喵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活屍還有身體，直播間的觀衆能看見很正常，但韓景晖是鬼，為什麼他們也能看見。

“對。”系統給了确定的答案，然後又道：“剛剛的那場夢和普通的夢是不一樣的。”

喬喵喵聞言想到了關鍵點：“靈魂。”

“對的，普通的夢隻是人思緒的演化，但剛剛的那場夢其實已經算是一個殘破的小空間，裡面的靈魂雖然不全，卻是真實存在的，更何況還有你和他兩個完整的魂體。”

是，那是個殘破的小空間，裡面拘着她一部分仇人的魂，他們會一次一次地重複生前最痛苦的經曆，直到魂飛魄散。

知道了問題的關鍵，喬喵喵讓了步：“等會兒我會開直播的。”

系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也識相地閉嘴不打擾她了。

喬喵喵卻是想得更多，她覺得以這個系統在靈魂上的手段，不像是什麼科技的産物，反而像是……法器。

但能聯通一個世界的法器，不可能才這點作用，所以它可能是殘缺的，或者隻是一個法器的幾分之幾。

而既然殘缺，就肯定想要恢複，所謂的直播，大概就是恢複自身的一種手段。

比如——獲取信仰。

後院傳來幾絲燒焦的味道，喬喵喵起身走向後院，夜晚的涼風吹起了她寬大的衣袖。

行走之間折疊的裙擺像盛開的花朵。

橘子樹下蹲着一個老太太，正是謝奶奶，而她正在燒的卻是那具黑色的貓屍。

“對不起，小友。”

“沒關系。”反正那也不是她的本體。

喬喵喵知道她火化貓屍的目的，既然都是為同一個人好，那她就原諒這一次她的冒犯。

次日清晨。

謝一宇感覺昨晚自己的睡眠質量還不錯，果然人還是應該早睡早起。

就是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仔細去回想，能想起來一些，好像夢裡他跟一個女鬼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