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起，小圓醒來。起床洗漱，下樓幹活，忙完去找程風。

程風家，打開門請進。看見小圓的笑臉，他的笑更加溫柔。

一人擺飯，一人添水。開始吃飯，吃過收拾畢下樓去。

外面空氣吸進肺腑都是清涼的，兩人牽手走到小廣場。有兩個上年紀的人在健身器材處鍛煉，程風擺上墊子，他們照常坐在那棵樹下的水泥圍台上。

樹葉已經落光了，秃秃的樹桠裡露出幾個鳥窩。黑黑的一團，沒見到過鳥兒。樹下圍栽着的小灌木叢還鮮活着，小葉子又密又綠，隻是看着顯髒。

太陽明亮耀眼，已經不複夏日的狂熱，隻是安靜照着。

不遠處幾隻麻雀跳動。

風偶爾大肆拂過，涼涼的。

坐夠了他們起身，出來往街上走。到處都是樹葉，踩在腳下喀嚓響。騎電車的人也戴上了圍巾和手套。

和秋季最搭配的栗子已經滿街飄香了，程風買了兩份。給小圓抱着一袋，自己拎了一袋。過了馬路，沿商鋪一帶走着。不時有人疾步路過，被迎面來的風勢吹得裹緊了衣服。他們被風推送着，一路到了店裡。

還沒什麼客人，李玫在櫃台後喝花茶。見他們推門進來，放下杯子笑：“風這麼大怎麼跑過來了？”兩人走近，程風拎起手中的栗子晃了晃：“買了栗子。”

李玫走出來，笑着摸摸小圓的胳膊，道：“一定很甜吧。”

“嗯。”程風應着。小圓也點着頭。

李玫點頭笑着，接過那袋栗子。“哇，這麼大個兒！看着就好吃！”她拿出一顆來。

圓鼓鼓的栗子從切痕露出來，黃瑩瑩的。輕輕一捏就爆開，“嗯！好吃！真甜！”李玫笑着，把殼扔掉。又剝開一顆遞給程風，程風接過吃了。她又剝了一顆給小圓，小圓也拉下口罩放進嘴裡。

後面簾子忽然揭開，秦姐冒出來說：“倆孩子來了！”

李玫将栗子遞過去笑說道：“嘗嘗，挺好吃的！”

秦姐拿了兩顆，邊剝邊笑：“真孝順呐！買了栗子給你送過來！什麼好吃的都惦記着！”她吃了一顆，又道：“嗯！是好吃！真甜！”便就打量着低頭的小圓。

“我們就先走了玫姨，一會兒馬上到飯點又要忙了。”程風和秦姐笑笑，又說道。

“哦，行。”李玫送他們出來，又說：“快回去吧，風這麼大，小心感冒啊。”程風應了，和小圓牽手離去。李玫也進去店裡，笑着：“真冷啊，風怎麼這麼大這兩天。”

“風大也擋不住未來女婿的一片孝心啊！”秦姐打趣，笑着拍李玫：“你可是有福氣啊，人家說女婿半個兒，你這個女婿抵得上一個好兒子了！”

李玫隻是笑，将栗子分出一份。秦姐又道：“什麼時候給他們辦事啊？”

“哎呀，還早呢。”李玫拿起那份栗子進去後面，開門去找老劉。

秦姐扔掉手裡的殼嘟哝着：“還早？”她搖了搖頭，又掏了兩個栗子剝着。

程風和小圓半道上又去了超市，買了點東西。回去後，程風問小圓餓不餓，她搖搖頭。他拎起茶幾上的栗子道：“要不要去海邊？”

小圓點頭。程風笑了，摸摸她的頭：“等着。”便進去房間，取出一件衣服給她穿上。

看她裹在寬大的衣服裡，他笑了：“這樣就不冷了。”她也笑。

兩人下樓，小圓将栗子藏進衣服裡抱着。程風給她摘了帽子戴上頭盔，騎上車而去。

風刮着，程風的衣服是有體溫的盔甲。栗子還有餘熱，熨帖在胸前。眼前的一塊地面迅速變換，一片落葉撞到身上，“啪”地一聲飛出去了。

等近了，擡頭看去，海面粼粼流動着，好像變成了凝重的藍。

近處的礁石給浪湧動拍打，洗得深沉。

風裡還飛着一兩隻鳥兒，遠遠地在天空裡飄動。

車轉下來，停住。他們下車，摘掉頭盔，挂好，牽手走近。

坐在沙灘上，小圓拉開衣服取出栗子放在兩人之間。他們剝着栗子，把殼就放在外面一層的塑料袋裡。

小圓戴上帽子，頭發掩在裡面，隻露出一圈臉。

程風的頭發在風裡亂飛，他隻是惬意地勾起嘴角。

海天相接，隻有海面在熠熠波動。栗子甜糯，熨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