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特。任憑外面的世界鬧了個底朝天,又是有人打架,又是有人處分,又是有人報警。
醫務室裡的袁禮米依舊睡得香甜。
直到感覺有人在拍她,袁禮米才懶懶地睜開眼,班主任的大黑臉霎時出現在她面前。
袁禮米夢中驚坐起:“彩老師你怎麼來了?”
班長帶頭打架,前國手刺頭轉校生,學習委員還是個睡神……這是一群什麼奇葩學生?
劉彩氣都氣笑了。
“外面那麼吵,沒打擾你睡覺吧,袁禮米?”
袁禮米聞言,害臊地低下頭去:“老師……”
“行了,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了。”袁禮米想起自己為什麼暈倒,“那個……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高玟捏她臉頰肉,“小厘米。”
劉彩說:“你們啊,一天天的書讀不了幾頁,倒是很團結……以後少和一班同學看對眼。”
“啥看對眼啊,老師,這詞是這麼用的嗎?”
“動物不就是?一群小貓小狗的,在街邊遇見了,不能對視,看對眼了就要打架。”
“哪有把人比成狗的啊!”高玟吐槽。
這一趟有驚無險,雖然要寫檢讨,但至少沒挨處分。張其薪沒辦法跟同學們一起其樂融融。
他走到醫務室門口,看到倚牆站立的齊恩。
他幹澀地朝她開口:“謝謝你幫我解圍。”
齊恩擡眉笑了:“小意思啦,客氣什麼?”
張其薪站在靠齊恩左手一側,他有話要說。
齊恩察覺到,就把拐杖挪到自己右手邊。
張其薪折過頭看她:“說真的,謝謝你。我爸是體制内的,我背了處分還挺麻煩的。”
“都說了不用客氣。”齊恩頓了頓,“而且你不也幫我出頭了?他也罵我了,你揍得好。”
張其薪垂眸道:“其實我後來也覺得不對勁,明明場合不合适,他為什麼非得激怒我?”
“你得罪過他嗎?”齊恩問,“他是因為一班和十七班的過節想整你?還是單純對你這個人有意見?而且,他知道你家體制内的關系嗎?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他是受人指使……咱們班和一班的事很難解釋,回班上再細說吧。”
齊恩颔首。張其薪也沒讓話題冷下來。
“說實話,我一開始以為你是那種人。”
齊恩不确定他的語意:“我是哪種人?”
“就是……比較圓滑的人。”張其薪解釋,“你身份在那裡,容易引人注目,所以……”
“你是想說,我是公衆人物,不想惹麻煩,所以會獨善其身?”齊恩爽朗地大笑起來,用力擺了擺手,“我不是那種人……差的遠了!”
齊恩笑得花枝亂顫,眉眼彎彎。
張其薪卻不自在地别開眼。
齊恩看自己的右腳。
她有舊傷,媒體報道過幾次,可他才想起:
“你的腳沒事吧,需不需要去醫院複查?”
“我沒崴到那裡,摔的是後腰。”齊恩說,“我周末會去複查,倒是你,沒事吧?”
“其實也是一些皮外傷。”張其薪頓住,“如果你不方便出行,我可以陪你去複診。”
此話一出,齊恩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張其薪窘迫地道:“我是班長,幫助同學是應該的。别的不談,你受傷也是因為我。”
“不麻煩你。”齊恩這回婉拒了他,“不過,你下周複課的時候,就能看到我扔拐杖了。”
“啊,恭喜你。”張其薪說,“下周你也能看到我在國旗下講話挨批了。”
“好漢不挨批,天打又雷劈。”齊恩寬慰他,“沒被批評過還能叫學生時代嗎?”
這時,劉彩也帶着高玟和袁禮米出來了。
“回班,正好開班會,給你們交代點事情。”
一衆人回到班上,袁禮米的臉還是紅撲撲的,時不時望向自己的偶像。在得知齊恩是自己的新同桌之後,她激動難掩地捂住心髒。
“我在做夢吧!”她淚眼盈盈,不可置信的,“齊恩!你就像一場夢一樣出現了!”
那我是啥,周公?齊恩這樣想着,扶住了她:“袁同學,你先坐下吧,别又暈倒了。”
彩老師在講台上發表重要講話。
說是重要,其實也就是提醒大家注意點班級之間的距離,不要随便找别班同學的不痛快。
劉彩走了,班上的人還在讨論方才鬥毆的事。一般來說,一個事兒在本班是最先傳開的。高玟立刻趁着大課間,繪聲繪色、原汁原味地和班上的同學講了一回,當然也有齊恩的戲份。
齊恩很尴尬,周圍好多星星眼瞧着她。
谌俞尤其:“噢!齊恩,我的女神!你這是救了張其薪的命啊!張其薪,快來認爹。”
張其薪說不出口,他不是那種欠兒登的人。
有些話,谌俞說出來就很自然,他不行。
上午一二節政治課,三四節數學課。陳老師是個戴眼鏡兒的小老頭,真的會拖堂的那種。
老師在講卷子,齊恩宛如聽天文書。高玟咬着手指刷地理題,袁禮米倒是聽得十分認真。
張其薪被點上去講題,聽高玟說數學是他強項。齊恩心想,原來藝體班也是要學的呀。
高玟說:“小厘米是本班的,班長是從一班轉過來的,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這還真是小說化的情節,有隐情的武林高手,隐姓埋名于市,還一些幫派的人結了仇。
真有意思,齊恩想象力豐富,一邊感慨着一邊轉筆,注意力四處亂轉,就是回不到題目上。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一頭霧水了。
卻看到後桌的谌俞同樣在發呆。
“诶,那道題你聽得懂嗎?”齊恩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