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五年?培育一株救命良藥居然要五年?
且不說她的芷嫣現如今心魔纏身,正是急需此藥的時候,便是她沒有生出心魔,一具毫無生機的軀體,又如何能熬過這五年?
等到藥材培育出來,琴芷嫣怕不是也要化作白骨一具了……
想到這個令人無助到痛徹心扉的結果,路招搖死死盯着顧晗光,繼續逼問道:“虛宗門中,難道就沒有餘下的‘換骨’?”
看着她的神情,衆人毫不懷疑,隻要當下顧晗光肯點一點頭,路招搖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向被她下令囚禁在南山處的江河那裡求藥。如果江河不肯,就算是奪,也要将那“換骨”奪過來。
顧晗光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隻能在心裡對琴芷嫣說句“對不住”,而後避開了路招搖的逼視,眼神閃爍道:“沒有。良藥難覓,更難培養,虛宗門中每任門主也僅有一兩株而已。江河此前将其中一株贈予我,而他手中的另外一株,也早已經用作他途了。”
言下之意,便是短期内再無此藥了。
路招搖頓時失望不已,心氣盡失。片刻後,她稍微打起些精神,有些失魂落魄地問道:“那除了琴千弦,可還有聽聞過旁人拔除心魔的案例?”
這下,顧晗光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滿含歉意地說道:“并無。”
偌大的江湖,除了一個昏迷至今的琴千弦外,竟沒有一個成功滅殺心魔的先例?那她的芷嫣該怎麼辦?先前她離開空空鋪時,竹季也同她說過,心魔附身後,拖的時間越久,對于宿主本身便越是危險。若是她一直尋不到去除心魔的法子,那芷嫣還能有醒來的機會嗎?
路招搖一瞬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殿内幾人見她如此傷神,惋惜之餘,更是不敢在此刻多言,惹得她更加心煩意亂。
“門主莫急,或許還有一法,可以一試。”
沉默良久後,厲塵瀾出聲了,卻是道:“藏書閣中古書典籍浩如煙海,幾日前你閉關之時,琴千弦曾與我們說過,六合天一劍可以殺死心魔,而此項秘聞,正是在藏書閣中查閱到的。”
“所以,我想,不如大家再去藏書閣中找一找,古法萬千,說不定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好,就依你所言!”聽到這番話,路招搖勉強振作起來,吩咐道,“四位山主,聽我号令!”
幾人躬身行禮,齊聲道:“是,門主!”
“你們幾個,帶上手底下的絕對忠誠之人,都給我去藏書閣翻閱典籍,若能在我回來之前尋到有用的法子,令芷嫣安然無恙地醒來,本門主重重有賞!”
“是,屬下得令!”
在一衆聽令的聲音中,路十七的疑惑發問便顯得格格不入了,隻見她下意識抓住路招搖話中重點,不解道:“門主,你要去哪裡,要不要屬下跟你一起去?”
聞言,路招搖臉上的頹靡之色頃刻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與銳利。
衆人隻聽得她冷聲道:“當然是去找姜武那個渣滓,讓他,血債血償!”
說着,她擡手召出自己的六合天一劍,對着幾人之中的厲塵瀾道:“墨青,帶上你的萬鈞劍,随我去尋姜武,為芷嫣報仇!”
“好!”
厲塵瀾很快答應下來。
能夠親手斬殺姜武,為無辜枉死的琴芷嫣償命,也是他心中所惦念無比的事。
二人對上眼神,厲塵瀾會意,很快便在諸位同僚的複雜眼神中與路招搖并肩離去。待到出了殿門,他問路招搖準備去哪裡尋人,路招搖想了想,冷然道:“先去新山。”
一來,那裡是姜武的大本營;二來,那人的分身曾挨過六合天一劍一擊,雖然并非本體,卻也是由他本人的精氣與魔力所化,分身既已死亡,想必本體也定然無法安然無恙,此刻那個小紅毛怕不是十有八/九偷偷躲在哪個地方療傷呢。
如此,若是導緻他功力受損,倒也間接方便了她與厲塵瀾去尋仇。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若今日不能讓姜武付出慘重的代價,她路招搖就枉為魔頭!
“好,都聽你的。”她說的話,厲塵瀾自然無有不應。
于是,二人當即便向着新山方向瞬行而去。
“阿嚏!”
冥冥之中感受到這股強烈殺意的姜武,打坐療傷之餘,猛地打了個噴嚏,心說是誰在念叨他呢,真是煩人。
不過……
被這樣一攪和,短時間内他也沒什麼心思為自己調息了。
隻見他突然皺眉,而後伸出一隻手輕擡至面前,仔細觀摩。
嗯?怎麼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他試着釋放出一團魔氣,來驗證自己的猜想。奇怪的是,入目之處,并非前兩日那般充沛無比的魔力,而是混亂不堪的靈魔之氣相互交雜排斥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的魔氣,與琴千弦和洛明軒的正派功法,還有排異反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