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葉驚語靠在椅子上聽着陸憶為他講述他們的推測，現在已經到傍晚了，他告别了張牧回到旅店，桌子上現在放滿了下午買的各種東西，一階到四階的素材，還有一本價格不菲的古書，因為比起對他來說沒什麼用的法杖，還是多少寫着點東西的書好。

“你怎麼看？”陸憶問道。

“和你想的一樣，現在看來還是協會内部所為的可能性大，說到這個，你還記得我們在劇院聽到的傳聞嗎？”

“關于裴明淬的？你懷疑他？”

“算不上懷疑，隻是有些好奇，他們很是忌憚他的樣子，這種傳聞不是空穴來風，或許能有點線索，而且還得弄清楚協會内部的情況，就算裴明淬是現在的掌權者，協會内部還是有不少派系魚龍混雜，其他六位聖典也很讓人在意，不過目前看來想要解決掉這裡的規則，很大可能還是要直接面對「蘇格拉底」，你有把握嗎？”葉驚語問道。

陸憶思索了一會：“想要保證「蘇格拉底」完好的情況下解決不太可能，世間都說他是現在僅存的奇迹，還有猜測是不死種族的智慧結晶，自伊斯缇那創建以來就有無數人想要模仿，唯一例外都失敗了，若兩者屬于憑依關系，在「蘇格拉底」的構成都難以剖析的情況下很難從技術層面剝離。”

這種存在若是毀了也叫人可惜，隻能之後再想辦法了，葉驚語思索着就看見對面坐着的陸憶表情有些嚴肅地看着他問道：“驚語，你老實告訴我。”

“什麼？”

“你有多少把握脫離這個規則。”

房間内一時陷入了沉默，最終還是葉驚語先歎了口氣：“瞞不過你，老實說并不高。”

“我的刀能對任何術式、物體進行幹涉，理論上來說那些影子雖然不能被靈魂感知，但終究屬于可以被觀測到的實體，要切還是可以切的。”

“可是規則看不見，也摸不着。”陸憶低聲說道。

“嗯，現在的我還不能對我無法觀測和直接接觸的事物進行幹涉，在這片被規則限定的城市恐怕已經像是時間那樣屬于我的未知領域了。”

葉驚語小心翼翼地瞄着陸憶，男人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陸憶好像生氣了，沒等葉驚語想出來該說什麼，就聽見陸憶語氣平靜地說道：“已經有一次前例了，這次要是你再以身犯險，我可不保證會做什麼。”

前例，什麼前例？葉驚語想了一會才意識到對方是指先前荒州那一次，但是當時也沒好到那裡去吧？晚上芙蕾的意識還過來向他抱怨龍血樹的身體被打的破破爛爛的，要不是她有「生命」的權柄，加上神明的養分早就枯了。

葉驚語謹慎問道：“做什麼？”

陸憶轉了轉手腕：“先把「蘇格拉底」拆了試試？”

葉驚語舉起雙手投降：“倒也不至于這樣，你忘了我規則上的時限了？隻要退出協會就能走，雖然不會随便放人，但是也沒說手段如何啊。”

“嗯。”陸憶還是那份淡漠的樣子，葉驚語看了看時間，趕緊轉移話題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說着拉了拉對方的胳膊一臉真誠，陸憶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站起身和他一起出門了，不過别看表面上拽的要死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因為剛才短暫的接觸爽死了。

果然驚語還是很在意自己的，陸憶美滋滋地想着，同時心裡又有些後悔，剛才因為擔心态度有些冷淡，會不會被認為脾氣不好？說到底比起他氣憤葉驚語總是把自己的安危滞後，他更生氣有些事情自己不能代替對方完成。

陸憶微微偏頭看向身側的青年，其他人怎麼樣不是都無所謂嗎，幹脆直接一點不去管那些條條框框，全炸了就好了......他有些陰暗地想道。

像是察覺到陸憶的視線，葉驚語微微擡頭對上了他的目光，對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怎麼了嗎？”

陸憶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視線：“沒有，隻是在想你身份持續時間的事情。”果然還是先順着驚語來吧。

“怎麼說？”葉驚語來了興趣問道。

“按明面寫下的規則看，規則比起之後再操控或者更改其他人的規則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更傾向于一開始就定好相應的規則，就像是逐步增加的條例，既然最開始就有對于外來者到達時間就會被更改身份成為城中人的規則，那規則本身就有捕獲更多人的意識。”

葉驚語點點頭：“你是說在這一點上我的規則有些寬泛了？”

“嗯，不過究竟怎麼樣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