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家的爸我可以理解,她媽也不愛回來嗎?”
露希爾搖了搖頭:“不,她媽沒有工作,家裡所有經濟來源全靠這一個女兒,如果不在家的話……”
露希爾二話不說,一腳踹向鐵門,脆弱的門闆微微一晃,咚一聲倒在了塵土飛揚的地面上。
樂桓甯:“……”
看出來了,這人比阿努比斯還暴力,秘管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然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并不是一個潦倒破敗的家——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所有家具全都不翼而飛,隻有一個沒穿衣服的女性機器人趴在地上,伸出手,僵硬的指尖輕輕觸碰着倒下的鐵門。
“這是……”
樂桓甯肩膀上還架着那女孩的胳膊,他愣怔地看着這堪比世界名畫的場景,喃喃道:
“這女人,死了?”
女孩和露希爾前往下城區參加遊戲的這段時間裡,她媽媽就這樣死在了家中,巧合嗎?還是……
“好像是被某種病毒入侵了,這症狀……”
露希爾看了眼身後的女孩,冷聲道:“隻有走入了絕望深淵的人,才會急于抓住某種心靈的慰藉。看來她不止想将自己送給那所謂的神明啊……”
女孩早就聽不見這一聲聲或惋惜或嘲諷的評價了,她再一次回到案發現場,居然是以和母親同樣的姿态,站在了通往相同結局的兩端。
樂桓甯将女孩架進屋裡,放在了她母親身邊——
兩人一正一反,就像她們原本錯位的命運一般,樂桓甯歎了口氣,說道:
“說起來,你當時到底接了一個什麼電話,為什麼會匆匆趕往下城區,又為什麼讓她陪在身邊?說實話,我以為她的出現隻是個巧合,沒想到會和那個邪/教有關。”
這是長久以來一直萦繞在樂桓甯心中的問題——按常理來看,這女孩最多是露希爾任務中的一個添頭,是突發事件中的意外,是整個遊戲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名炮灰。
她就像所有陪襯紅花的綠葉一樣,默默無聞地跟在主角身後,膽小、懦弱,害怕出頭,在巨大的轉變中擁有微不足道的戲份。
她到底是如何走上主角之位的呢?
“其實那天,我隻是在度過一個平凡的休息日。”
露希爾不想去碰這母女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她靠在灰土滿布的牆上,輕聲說:
“任務是突然下達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而她一直知道我的身份……不,準确來說,她隻知道我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護士,至于為誰服務,歸屬于哪兒,全都一無所知。”
這很正常,親近的朋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異常,但露希爾身份敏感,她無論如何不會将自己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她聽到我要去下城區後,積極地跟了上來,她覺得下城區很危險,我一個人無法應對那群饑餓的豺狼。”
“我想将她趕回家,可時間來不及了……當然,我不知道她家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露希爾歎了口氣,苦笑地看着地上的女孩:“這次事件的源頭就是邪/教即将舉辦的祭祀活動,即使沒有我,她也會前往下城區,參加那場遊戲,然後……”
這一路上,她一直沒有對自己這位朋友表現出特殊的感情,樂桓甯還以為她的身份造就了這種冷酷的性格,但現在看來,也許她隻是過于無奈,又或者失望、悲傷,然後将這種感情凝聚成微小的一點,直到最後面對這個女孩。
“很平常的一段故事,沒有波瀾,就這麼無聊地收尾了,到時候我再去一趟警察局,她的一生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她的父親是誰?”
樂桓甯突然發出疑問,露希爾回想片刻,說道:“名字我忘了,但他經常去一家酒吧,隻有缺錢的時候才回來。”
“酒吧,中城區的酒吧嗎?”
露希爾笑了一聲,說道:“樂老闆,不是所有酒吧都和邪/教有關,至少目前在我們的監控下,還沒有人敢在中城區大張旗鼓地宣揚。”
“那她是怎麼知道這個邪/教的呢?”
這裡真正稱得上家徒四壁,樂桓甯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分析邪/教來源的線索。
“一個聯康醫院的護士,活動範圍很固定,接觸的人除了患者、同事和家人以外所剩無幾,你說她怎麼在密不透風的中城區内加入如此隐秘的教派?”
露希爾睜大眼,幾乎瞬間就發出了一條信息。
“樂老闆,今天的委托費先欠着,感謝你對我們秘管局的協助,之後有問題我會立馬聯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