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殺手像是在玩一個遊戲,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讓那群人充滿恐懼地在領地中亂跑,無論怎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到最後在獵物筋疲力竭的時候突然現身,享受他們絕望而瘋狂的表情。其實自然界中很多動物都有玩弄獵物的喜好,它們不是為了飽腹,隻是單純喜歡這種虐待的感覺。”
要麼怎麼說變态殺人狂和普通人的腦回路不同呢,因為他們的基因中攜帶着天生的犯罪欲望,就像AI的初始程序那樣,是銘刻在骨子裡的一種反社會因素。
然而樂桓甯說完這些話後,又想起什麼,補充道:“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碰到他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如果他沒有去收割那些掉入“虛無之境”的人的話。
“那樂老闆有什麼應對之法?”
實話說,第二個殺手既然會拿砍刀,就說明他未必有第一個殺手那麼厲害,但這一層易守難攻,别說正兒八經的殺手,就是随便一個人舉着砍刀站在那兒都能把人堵住。
“施展不開啊……”
樂桓甯喃喃了兩句,說道:“我在應對第一名殺手的時候就已經嘗試入侵他的後台了,現在進度還差一些,如果等會兒真的碰上,希望你幫我多争取一點時間。”
樂桓甯現在的處理器還算穩定,之前他同時應對兩名殺手的後台時,處理器明顯有過熱的趨勢,阿努比斯看到了他潮紅的皮膚,就像蒸在爐子上的小番茄。
埃爾訊已經再次向前摸索了一段距離,當他又一回經過轉角時,突然聽到了一點刺耳的摩擦聲。
這摩擦聲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響起的,像是有人拿着兩個鐵器互敲,那種尖銳的,直入腦髓的聲音,令人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埃爾訊停下腳步,用口型對樂桓甯說:“前面有人。”
果然,殺手并沒有直接追上去。
樂桓甯轉頭看向阿努比斯:“看你的了。”
趁殺手還沒有發現他們,樂桓甯打開自己的後台,現在入侵進度已經走到了百分之七十六,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十分鐘就可以完成入侵。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是在這種狹小的地方拖住一個人,那真的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阿努比斯走到埃爾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兄弟,你先到後面避一下。”
這一次埃爾訊沒有急着往前沖,他點了點頭,艱難地說了聲:“謝謝。”
聲音出現的位置離他們不遠,但是鏡子做成的迷宮完整地放大了一切可疑的蹤迹。那名殺手很快就看到了鏡子裡反射出來的人形,他沉悶地轉過頭,向着來時的路一步步走了過去。
殺手手裡的刀就像一把跑了調的樂器,不間斷地在金屬做成的手掌間摩擦,他似乎頗為享受這種暴力的聲音,直到看見阿努比斯,那聲音才漸漸停了下來。
“嚯,多厲害的人呐,天天被關在這屁大點的地方,給上面那位老闆當牧羊犬。”
打架之前先拉仇恨,似乎已經成為了阿努比斯的必修課。
但那名殺手卻無動于衷地站在那兒,手上的刀刃微微偏了個角度。
“你除了趕羊還有什麼别的特長嗎?殺手混到這地步也不容易,憋屈不說,還得給有錢人制造樂子。”
“甚至連羊都不能随心所欲的殺,你說說你,啧啧啧。”
如果話說盡了,可能對方還沒那麼容易上當,偏偏最後這一激,那殺手當即直沖上來,手上的砍刀毫不猶豫地揮向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側身一躲,砍刀揮了個空,對方立馬擡起手,從正面橫劈出去。
砍刀的長度雖不及這一整條通道那麼寬,但要是人站中間,刀刃還是很容易劈到鏡面上。
殺手眼睜睜看着自己沖動的一刀落在了與它相同動作的倒影上,與此同時,鏡面出現了一絲小小的裂痕。
阿努比斯此時已經退到了刀刃的劈砍範圍外,不屑地說:“你這麼破壞公物,老闆不會罰你工資嗎?”
殺手将砍刀再次對準了阿努比斯,阿努比斯話說得很悠閑,卻在對方出手前一秒飛快地分析出刀刃走向,轉身躲避的同時,企圖翻手奪刀。
然而專業殺手與街頭打架的流氓混混是完全不同的,他下意識收斂刀鋒,在阿努比斯欺身上前的刹那間避開了他的動作,又用另一手擋在前方,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微小的阻隔。
阿努比斯輕輕啧了一聲,改變策略,利用自己的腰部力量強行扭轉方向,繞到了對方身後。
他一隻手别住了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提防他随時揮過來的刀刃,像起伏不定的幽靈般卡在了後面的死角中。
殺手一時行動不便,隻好改變重心,一隻腳向後,卡在了阿努比斯站立的位置。
與此同時,樂桓甯的入侵進度已經走到了百分之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