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想?”布魯斯立刻皺起了眉頭,“那個在哥譚上空成天晃蕩的黑衣服怪胎有什麼好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認為應該将他抓起來。”
艾爾德長長的哦了一聲,他似乎陷入了思索,半晌,他嘟囔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
“什麼?”
“我是說,你不喜歡他,還要買下他的版權?”
“總不能這次又是提姆買的吧?”
“嘿,艾爾德,我是個商人,你小瞧我了,”布魯斯不樂意地挑了挑眉。“能掙錢的事為什麼不做?”
“抱歉,這确實是我的錯誤,”艾爾德不怎麼走心的道了個歉,“你做的很棒,很有戰略眼光,”
“但我還是挺喜歡他的。”
“什麼!”布魯斯用一隻手點在下巴上,眉毛糾成了一團。
“為什麼?”
艾爾德表情波動不大,還是剛才那樣淡淡的微笑,甚至對于布魯斯的動作還有些不太明顯的觀賞意味。
像是看着一把漂亮的椅子或者水杯,但是就是不像是在看人,布魯斯想。
“他懲惡揚善,保護市民,不懼危險,他做了不少沒回報的好事不是嗎?”
“那些GCPD的警察也能做。”
“哦,也許吧,但是蝙蝠俠甚至沒工資。”艾爾德調笑着,仍是不甚認真的态度。
“他早就得到屬于自己的工資了,”布魯斯冷靜地回答,“他從日複一日的暴力行為中獲得統治的快-感,從自以為是的英雄舉動裡滿足拯救的欲-望。”
“他隻是一個沉浸在一廂情願的幻想中的瘋子而已。”
艾爾德靜了一下。
“你真這麼想?”
他放下了剛剛拿起的可樂杯。
布魯斯用眼神告訴他千真萬确。
“布魯斯,你知道我其實并沒有刻意去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我實在是難以認同這個觀點。”
艾爾德用手指關節輕輕叩着桌子。
“如果他真是個放縱自我欲-望的人,那麼他就不會迄今還沒有殺死一個人。”
“那是因為他懂得如何遊走在法律的邊界線上。”
“不不不,法律的空子可不是這樣鑽的,”艾爾德在牛排上用叉子畫了個圈。
“如果我是蝙蝠俠,那麼我絕不會有什麼不殺人的原則,我會把阿卡姆裡的人挨個幹掉,然後把他們扔到法爾科内的門前。”
“我認為哥譚警局的人不會傻到這種地步。”布魯斯抿了一口杯中的可樂。
“隻是比方,”艾爾德向前移了移椅子,“不殺人比殺人難得多,阿美莉卡的體系裡,即使你真殺了人,隻要足夠聰明或有錢,脫罪的方法多得是。”
“好——吧——,”布魯斯聳聳肩,“先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個苦修士,即使是,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他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那是一種并不居高臨下的悲憫。
風鈴聲再次響起,布魯斯轉過頭去,他的眼睛映上了路邊哀歎的乞丐,映上了麻木的行人,映上了冷漠的豪車,映上了從未晴朗過的天空和玻璃上反射出的餐廳裡熙攘的人群。
——唯獨沒有他自己。
“布魯斯?”
他回過頭去,艾爾德正用一種過分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布魯斯,不要這麼說。”
布魯斯韋恩當時并沒有讀懂艾爾德那個眼神的含義,直到某個同樣沒有陽光的午後,窩在韋恩莊園沙發裡看書的艾爾德提起這件事,告訴布魯斯他當時正在祈禱。
“祈禱什麼?”
“祈禱那百分之七的概率。”
“我希望布魯斯韋恩不要是蝙蝠俠,因為我實在是難以想象蝙蝠俠要怎樣背負着對自己的重重質疑走這麼遠的。”
“你認為那樣很容易失控?”
“不,”他年輕的情人眼睛是一片溫柔的水,像是驕傲的太陽神垂下眼眸,融化冰川。
“那會我還不會管這些事情呢。”
他聲音輕輕,“我隻是覺得,那樣太辛苦了。”
“要将自己摧毀多少次,才能度過這樣辛苦的日子。”
...
“布魯斯,我想今天吃牛排真不是個好主意,你好像一口都沒動。”
“這裡的牛排硬的像是吃橡皮糖。”布魯斯寶貝對這50美元一塊的牛排嫌棄至極,但是得益于他漂亮的面龐,即使嫌棄也像撒嬌。
“跟我回韋恩莊園吧,我的管家阿福很會煎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