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佻,狂妄,漫不經心,
但他實在美麗。
-
警察局裡,艾爾德勾起嘴角,隔着一張桌子聽着小警員的問詢。
但他内心遠不像表現的那麼平靜。
天殺的,他還以為小警察要帶他來盤警犯play,但沒想到迪克是真情實意的想送他進去。
這合理嗎?這裡的人難道都是性冷淡嗎?
艾爾德有些焦躁地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桌面,卻感受到有人拽住了他的手。
艾爾德低頭看去,是菲奧娜。
菲奧娜不願意離開他,她好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縮在艾爾德身後。
艾爾德敏銳地察覺到,菲奧娜似乎有些害怕警局和警察。
他摸摸她焦黃的頭發,低聲叮囑菲奧娜出去玩一會。
但艾爾德可不想菲奧娜留在這個不見硝煙的戰場。
“聽話。”
菲奧娜不舍地離開了房間,剩下艾爾德一個人應對迪克的盤問。
他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斯塔克,艾爾德·斯塔克。”
“斯塔克?這個姓氏我好像沒聽說過,你是來哥譚旅遊的嗎?”
迪克飛速在腦海裡把這個姓氏與哥譚的各個家族對了一遍,查無此人。
但艾爾德這身衣服可不像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不是,我是土生土長的哥譚人。”艾爾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
【麥斯,侵入哥譚這的地方系統,為我生成一個身份。】
【為您服務。】
“喔,”迪克不覺得以艾爾德的長相他會默默無聞,但他暫時壓下了疑惑,“有駕駛證嗎。”
“我不會開車。”
【學曆設定,中途辍學,當然,他足夠聰明,但是沒錢。】
【為您鎖定,哥譚高中,二年級三班。】
“家庭住址?”
“…我是受害者,您怎麼還要盤問這些?警官,我要舉報您侵犯了我的合理人權。”
“他們搶走了我的項鍊和手镯,您應該立刻幫我找回來。”
即使是這種胡攪蠻纏的話,看着艾爾德這張含着笑的漂亮臉蛋也很難有人能對他生氣。
【麥斯,住址設定,哥譚最混亂街區長大的小孩。】
【為您鎖定,東區,犯罪巷。】
“嘿,這可不一樣,”迪克仍然帶着笑,但艾爾德明顯能感受到他嚴肅了許多,“辦案需要,特情特辦。”
“至于你的手镯和項鍊,放心,那群逃走的拐賣犯的位置我們已經鎖定了,我們很快就會幫你找回來的。”
“好的,好的,”艾爾德舉起雙手,看出了迪克的焦躁,識趣地收起了剛剛那副混不吝的樣子,“我知道了,警官。”
他短暫的停頓了一下。
【嘿,麥斯,我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艾爾德醞釀了一下情緒,再開口,語氣已經沉重了下來。
“其實并非我不願告知您,隻是我有些難以啟齒。”
他深吸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事實上,我一直居無定所。”
“如果您問我的出生地的話,是的,我來自東區。”
迪克手中記錄的筆頓了一下。
艾爾德用一隻手捂住了眼睛,“我生而喪父,母親改嫁後繼父逼十歲的我去做童工,我吃不飽飯,睡不好覺,最後自己走了六天去投奔我的姨媽。”
迪克擡起了頭,艾爾德的身體微微顫抖,而臉被他的手半掩着,看不清神色。
“警官,當初我隻要能聽到一句溫和的話語,我也許會塑造成另外一種人,我這一輩子也許會活得好一些 。”
“可惜從來沒有。”*
迪克深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朋友,對于這些遭遇,我十分同情。”
“但是我想,我得再次确認一下,你的名字叫做艾爾德斯塔克對吧?”
“是的。”
艾爾德說得坦然又自在。
“真遺憾,我還以為你叫大衛科波菲爾呢”
迪克眼眸裡透出幾分被戲弄的惱怒來。
“把手拿開。”
艾爾德聽話的移開手。
掌心下的笑容狡黠,像知道自己幹了壞事的小貓,絲毫沒有被拆穿的憤怒。
“真是太巧了,原來您也喜歡英國文學?”
【剩下的你自由發揮吧,麥斯。】
【好的,身份設置完善中,請您稍作等待。】
“斯塔克先生,請你認真一點。”
迪克可沒艾爾德的好心情,嘴角快要放平成一條直線了。
“你不會是非法移民吧?”
艾爾德沒有理會迪克語氣不太好的問詢,反而倒過頭來,似真似假的質問起迪克來,
“警官先生,我剛剛看到了你的證件。”
“您不是我們轄區的警察吧?按照法律規定,您對我沒有審問的權力。”
這次迪克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哥譚早就對周邊的幾個城市開放了權限,并且這個案子涉及好幾個城市,如果你有疑問可以在之後去查閱相關法規。”
【麥斯,給我調出這幾年哥譚的公示法案。】
艾爾德眼前立刻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藍色文字,他一心二用,不動聲色的掃視着文字的同時還不忘微笑着回話。
“是嗎?我希望您能為我粗略地講解一下法案的主要内容。”
“我想我沒有這個義務。”
“确實如此。”艾爾德認同的點點頭,“但根據米蘭達警告原則*,您應在問詢開始前就告知我我所具有的權利,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陳述後果的警告。”
“顯而易見,您可能忘記了這一法律程序,但沒關系,我清楚的記得,在您為我講解清楚我的言論可能面臨的後果之前,我會行使我保持沉默的權利。”
迪克耐心的等艾爾德說完了這一大長串話,眼神越發冷下來。
“首先,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對法律一無所知的無名小卒,”而像是那些每日研究法案等着鑽空子的吸血鬼。
艾爾德眨眨眼睛,将這話當做贊賞來接受了。
“其次,你說的那些法律程序都很正确,但是你大概不了解你所處的地方。”
正義的小警員迪克格雷森對于這種人大概會束手無策,但經驗豐富的義警夜翼深谙某些時刻不可言說的潛規則。
他偶爾也不是那麼介意使用過激手段。
迪克對着艾爾德又露出一個陽光的笑臉,一如初次見面,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裡是哥譚,外鄉人。”
迪克用手中的筆點了點桌子,身體前傾。
“如果你不想被立刻扔出哥譚的話,最好學會聽話。”
“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艾爾德垂下眼眸,看起來好像有點被吓到了。
但他仍然沉默着。
迪克于是當着艾爾德的面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通過内置的識别系統,輕而易舉地調出了艾爾德的個人信息。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艾爾德不出聲。
迪克眯了眯眼睛,對艾爾德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十分惱怒,将視線從艾爾德的臉上移回電腦屏幕。
他甚至故意讀出聲來,“艾爾德斯塔克,18歲,新澤西州,哥譚市,出生于東區…”
迪克越往後看,聲音越小了下去。
他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不是,這人怎麼真和大衛科波菲爾經曆那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