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催得緊,我才用這個工作手機加的微信。”
白修澤體貼地為陳尋系上安全帶。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進,醇厚的紅酒味信息素便從陳尋鼻尖飄過。
“謝謝學長,我自己來。”
陳尋客氣地謝過白修澤,右手扣上安全帶,笑眯眯地問他:“不想相親,所以才用假名?”
“沒辦法。”白修澤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啟動車輛,“不過如果提前知道相親對象是你,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尋微笑搖頭,“學長就别開玩笑了。”
白修澤是陳尋大學的學長,當年兩個人同屬一個社團,興趣愛好相投,是很要好的朋友。
畢業後白修澤選擇繼續深造,陳尋跟着連旭風創業,兩人都忙得不行,也就沒了聯系。
時隔多年再見,白修澤還是陳尋記憶裡文質彬彬、溫柔和煦的樣子。
陳尋心裡那點對陌生人的恐慌漸漸平複。
“你現在可厲害了,我去研讨會都能聽到你陳秘書的大名。”
陳尋勾起唇角,看了一眼車子後視鏡,“你們不是文學研讨會嗎?”
“那也不妨礙講講時事。”白修澤心情不錯,放了一首輕快的英文歌,“蔚鳴的能源業務都做到國外去了,我們搞文學的呢,還是離不開國内這一畝三分地。”
車子穿梭在跨海大橋上,陳尋降下一點點車窗,讓海風捋過他額間的碎發。
白修澤抽空瞧了他一眼。
Omega的嘴唇很薄,泛着淡淡的粉,他的雙眼黑得發亮,清澈的眼神讓每一個與他交流的人都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年輕時候的陳尋并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想要追求他。
陳尋一手撐着額角,歪頭輕笑,“學長就别謙虛了,你的作品都進大學教科書了吧?聽說你的講座門票都要靠搶的,哪裡是我這個打工人比得上的。”
“當年你要是繼續深造。”白修澤扯扯嘴角,低聲調侃他,“成就不比我低。”
陳尋擺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當年确實有想過繼續深造,但蔚鳴正值創立之初,單連旭風自己的專利還不足以支撐一個公司,為了能把蔚鳴做下去,陳尋放棄了考研,選擇和連旭風到處奔走。
兩人收購了其他專利,又招到一批優秀的科研人員,才勉強将蔚鳴做出點樣子來。
不過陳尋并不後悔,他喜歡的文學,即便不深造也能繼續研究,但和連旭風一起拼搏的日子,也就那幾年了。
白修澤以為自己講到了陳尋的傷心事,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
“我沒事啦。”陳尋拍拍白修澤的肩膀,示意他認真看路。
白修澤将車開到一家略顯破敗的小酒館,門店裝修看着灰撲撲的,想必是開了一段年頭。
陳尋下車,看到門口的标牌,語氣頓時雀躍起來:“A大小酒館?”
“沒錯。”
白修澤停好車走了過來,“本來想請你去西餐廳的,但我想,這裡應該會讓你更舒服一些。”
眼前這家葡萄酒館,就在A大校門口不到五百米的位置,是A大學生最喜歡來的酒館,當年文學社的社員們就經常在這裡聚會。
陳尋抿唇,雙手背在身後,等白修澤走到眼前,才給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學長。”
白修澤高興擡眼,做了個“請”的動作,“那走吧,學弟。”
兩人一起踏入這家熟悉的小酒館。
小酒館是十年如一日的廢土工業風,水泥地闆,畫着塗鴉的水泥牆面,連椅子都做成了汽油桶的樣子。
“親嘴!親嘴!親嘴!”
一進門,小年輕們的歡呼聲就吸引了陳尋的注意力。
原來是一對小情侶在大家的起哄下即将擁吻。
看地上的蠟燭和少女手裡抱着的玫瑰花,這兩人應該是剛剛告白在一起的。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白修澤和陳尋在吧台坐下,他先給自己點了一杯威士忌,又問陳尋喝什麼。
“冰美式吧。”陳尋掃了一遍酒櫃上的酒,“等會兒我來開車。”
白修澤笑笑:“可以叫代駕的。”
“但我沒有很想喝酒。”陳尋還是婉拒了白修澤的邀請。
不知道為什麼,聞着這些酒味,他竟然隐隐有點難受。
也許是太久沒喝酒了。
陳尋一手托腮,飲了一口冰美式,竟然覺得有點苦澀。
“老闆,你們換咖啡豆了?”
“沒有啊,我們小本生意,一直都是用同一家咖啡豆的。”
酒保就是小酒館的老闆,如今的他,已經從過去那個帥氣的朋克青年,變成了叔味十足的中年大叔。
白修澤看向陳尋手裡的咖啡,笑着解釋:“也許是你之前喝的豆子太好,現在喝回普通的豆子,不習慣了。”
陳尋偷偷瞟了一眼老闆鐵青的臉色,尴尬地沖白修澤使眼色,“我們去窗邊坐會兒吧。”
“行。”
酒館旁邊就是A大學生進出校門的長坡。
正值下課時間,許多同學都穿行在長坡上,抱着書,聊着天,青春洋溢的氣息撲面而來。
烈酒下肚,白修澤有幾分惆怅:“以前覺得這個坡太長太陡,現在看起來,其實也就短短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