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特對斯圖卡的腹诽一無所知,可能在他看來蘭波的搭檔是魏爾倫這一點是圈内人盡皆知的,這個搭檔組合專門負責竊取情報和暗殺,從未失敗的。
關于斯圖卡他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路上問過阿拉菲特,對方給出的訊息也很少,隻知道他的異能很難得,有價無市。
難得是因為交換能力的這種異能,光是想象就讓人熱血沸騰。雖然這種交換隻能是異能者對異能者,将普通人排除在外,但也足夠讓人期待的了。比如對自己的異能不滿意,就讓斯圖卡作為中轉站,和擁有強大異能的能力者進行交換。至于那位異能者同不同意?
有的是方法,不管是威逼利誘,是人總會有弱點。
而有價無市的原因是因為——必須要雙方都心甘情願,不容一絲的不甘。
……這就等于告訴他們,這個能力是純然的雞肋。威逼這條走不通的,被逼迫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交出自己的異能力,利誘?能被利誘的人小心思多,會在心裡不自覺的估量得失,導緻交換失敗。
如此,斯圖卡作為異能者的價值就約等于無。聽阿拉菲特的意思是斯圖卡之所以能成為前奧匈帝國的戰力局實習生,是有四名同伴的擔保和請求。而且失蹤之時,也沒有做出什麼亮眼的成績,沒有表現出讓人側目的其他能力,光是阿拉菲特所謂的‘他很聰明’這種籠統的判斷,這樣的人鐘塔侍從是不會吸收進去的。
可現在不一樣,對方有形似重力的異能。
品特看向了被冰封住的蘭波,心裡思考着:魏爾倫沒有這種異能力,那麼這個異能應該是這名少年奇遇獲得的。
——也可能和卷入特異點有關系。
從現有的研究裡,并沒有百分百的論證表明人一生隻能擁有一種異能,在驟變之中覺醒多一兩個,理論上是可行的。
品特沒從斯圖卡那裡套到話,心裡不以為然,對方隻是個十四歲的小少年,有些人這個年紀已經是曆經風霜,也有的‘沒斷奶似的’,斯圖卡自然是有些閱曆的,但品特不認為一個十歲就失蹤的小子,那空白的四年裡能蛻變得多出色。
人的能力和認知總是随着閱曆上漲而增加的。
品特道:“斯圖卡先生。”他頓了一下,似乎對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稱呼先生,讓他有些不習慣。“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加入鐘塔侍從?”
按照來時路上的估量,品特不會邀請。但現在斯圖卡表現出來的異能,讓品特覺得他的潛力很大。不管是重力還是操縱冰的能力,稍微訓練一下都能很強大。
斯圖卡眨了眨眼,猛地看向阿拉菲特,傻大個摸着腦門,似乎沒看懂這兩人剛才你來我往的唇上交鋒,還朝着斯圖卡比出一個‘有空了我請你吃飯’的手勢。
斯圖卡撇嘴,看向品特道:“我不知道阿拉菲特這個笨蛋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好歹家大業大的,想通過讓我進入你們的組織賴掉我的報酬,沒門。”
他雙手比了個大大的叉:“我窮得都隻能去撿垃圾了,你們别太過分了。”
品特:“……”他想說交易歸交易,入組織歸入組織,不是一碼子事。但斯圖卡提到‘撿垃圾’還是讓他有些心理不适,他剛才差一點點就碰到那個面包了。
斯圖卡知道品特不會那麼容易放棄,于是接着說:“雖說奧匈帝國滅亡了,但我和阿拉菲特不一樣。”
品特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露出一個官方式的笑容:“也對,确實不一樣。”
——如果這小子對奧匈帝國還有留戀,這種立場不同的人确實不能吸收進組織。
猜到對方是想歪了,斯圖卡故意用沒看穿這點的表情抱怨着:“這小子整天想着做出點成績讓人刮目相看,而我當初做實習生就是為了混口飯吃不餓死。”
一邊的阿拉菲特點頭,用一種回憶歲月的表情惆怅的說:“是啊,當時真的太難了,雖然我家是工人家庭,但吃的也很差,因為收成不好的關系,食物漲價漲的很離譜,在路邊都能看到餓死的人。”
斯圖卡繼續道:“我是因為不想死才去當實習生,結果卻被卷進去差點死掉,那四年更是跟泡在苦水裡一樣,我這人沒什麼大志向,有大志向的也不會覺醒的是這種雞肋的交換異能,我當初覺醒的時候是想着快餓死了怎麼樣都好,就算是拿命也想換點吃的,結果有了這個被嘲笑的廢物異能。現在也一樣,這是交易,你花錢買下他,我不牽扯這種麻煩事,隻想拿錢在一個風景好的地方定居,後半輩子就這麼悠哉過去了。”
阿拉菲特擦着眼淚說:“我就知道你這四年過得很苦。該死的戰争,要是他們知道你還活着該多高興啊。你失蹤後,都以為你死了,每年都會在忌日裡去教堂禱告。”
品特:“……”
說實話斯圖卡的話說服力還是有的,覺醒的異能基本上與能力者本身相關,可能是志向,可能是意志,也可能是習慣之類,大多數情況下是在危急時刻覺醒。
能覺醒這種異能,就表明了斯圖卡的本性在一定程度上沒有什麼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