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手中的咒具。
五條木倒要看看,神之子能不能處理了咒靈!
等繼國緣一這家夥被咒靈們撕碎,他不僅要吃了彌生,這個本領通天的劍士和他妻子也别想躲過,吃了他們何愁沒有實力,反正鬼舞辻無慘生死不明,到時候他就是新的鬼王……
“在想什麼?”
!!!
“誰!”
鋪天蓋地的咒力一擁而上,仿佛有千斤頂直直對着面門砸下!
“……血鬼術——”
“噗嗤”
五條木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草,為什麼在我臉上……
五條木瞳孔驟縮,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首分離,甚至自己的身體尚未反應過來還擺着血鬼術的姿勢。
……為什麼……為什麼……
巨大的恐懼如同一把大手攥住了五條木的心髒。
我還沒有反抗過啊,怎麼會……
頭發被拽着,五條木的視野升高,在慘白的月色下對上兩面宿傩的四眼。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為什麼會有人長成這種妖怪模樣!
四隻瞳孔帶着一種野性的冰冷,齊刷刷的轉動而後鎖定五條木,兩面宿傩剩下的兩手叉腰,五條木被吊着猛地貼近兩面宿傩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驟停,兩面宿傩面露嫌惡地輕啧一聲,手裡握着一條血淋淋的舌頭,然後随手丢掉。
“裡梅,凍起來。”
兩面宿傩身後那個白發妹妹頭咒術師應聲,二話不說把陷入恐懼中無法自拔的五條木腦袋凍成一個冰球。
裡梅:“宿傩大人,這算結束了嗎?”
兩面宿傩冷汗,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
“結束?”他看向被如厚重黑霧籠罩一般的屋子冷笑,“恐怕才剛剛開始吧——”
身形一閃,兩面宿傩與裡梅具消失在原地。
這邊,繼國緣一的确對咒靈有些乏力。
但乏力是相對的,就好像班級第一說自己沒考好的時候往往不推薦大家相信。
繼國緣一,看不到,無法祓除咒靈。
但可以精準把每一個試圖動作的咒靈打成粉末,讓他慢慢拼湊自己。
彌生腦門上滿是汗珠,先是淋雨再是遇險,彌生不争氣的身體隐隐有鬧事的架勢,但彌生頂着一口氣。
說什麼也不能在這時候拖後腿。
日輪刀擦着耳朵切過,彌生整個人克制不住地顫抖,但聲音還算平穩:“阿詩姐,已經開了不少了,穩住力氣。”
他不能精确判斷現在詩的開指到了什麼階段,好在上輩子大半時候都在醫院呆着,也看了不少閑書,彌生能大概判斷詩如今的宮口還遠遠沒有到能生産的地步。
……照理說是要适當運動方便開指生産的,但是現在……
日輪刀虎虎生風,理智上知道繼國緣一能力強到超模,但感情上……
彌生哆哆嗦嗦。
感覺随時會被劈死。
比繼國緣一的刀更可怕的是未知,看不見摸不到卻能切實殺人的咒靈或許就在身側,彌生的眼眶紅了又紅,被自己硬生生咽回去淚意。
詩:“……緣一,彌生……”
她臉色蒼白,任誰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能保持鎮定。
“阿詩姐,握緊我的手。”
彌生這個人虛掩在詩的上方。
……我本來就是個死人啊。彌生咬牙,盡管身體克制不住地顫抖還是堅定擋在詩的面前。
……能來到這裡,遇到緣一哥他們,能遇到宿傩,能再次擁有家人……
彌生頭頂日輪刀掃過,詩忍無可忍,“緣一!你注意一點!你刀揮穩一點!”
繼國緣一:“……”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質疑用刀的本領。
彌生忍不住噗嗤一笑。
……無論如何,我夠本了。
彌生握緊詩的手,“别緊張,阿詩姐。”
關關難過關關過,彌生已經做好為詩擋刀的覺悟。
“術式:解。”
……室内瞬間靜默。
繼國緣一轉頭,彌生聽到熟悉的聲音幾乎是瞬間淚水噴湧而出。
彌生:“……宿傩……”
兩面宿傩站在門口,扯出一個狂妄的笑。
“……術業有專攻呐,緣一桑。”
月白如紙,暴雨将歇。
夜晚,還遠遠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