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這樣下去他根本赢不了！可輸了，他就見不到那個人了……

想起那道被囚禁在高塔裡的身影，凱撒嘴裡幾乎要燒出血。

一定要赢。

有個聲音冰冷地警告他。

就算殺了布什·梅華，你也一定要赢。

觀衆席上。

伊野皺起眉頭：“凱撒的情況不太對勁，他……”

剛轉頭，忽然見白川的手指繃得青白，視線往上，額前全是冷汗。而且不止白川，周圍大部分軍校生都或多或少露出痛苦壓抑的表情，僅有少部分Beta幸免于難。

“怎麼回事？”

“是信息素。”白川的聲音嘶啞，身形拱起，手牢牢抓着他的指尖，“凱撒的信息素……失控了。”

伊野迅速看向場内。

帝明軍校的學生在校期間嚴禁釋放信息素，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都必須定時注射抑制劑，就算是考核期間也不例外。軍校對信息素的管控極為嚴格，外加抑制劑的研發已經達到了十分完善的階段，所以很少有信息素失控的情況出現。

像凱撒這種級别的Alpha，信息素一旦擴散，勢必會對其他人造成強烈影響。

白川咬緊牙關，臉色呈現出慘白：“他想殺了布什·梅華，必須得阻止他。”

“我先送你出去！”伊野拉着白川起來，被對方反手摁住，搖頭，“把你的外套給我。”

伊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自己的衣服，但沒有猶豫，立馬解開制服扣子，把衣服披在他身上。兩隻手握着他的肩膀，努力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我去阻止凱撒。”

“你要……怎麼做……”

伊野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場邊的教官。

教官們已經開始維護場外的秩序，給出現強烈反應的Alpha們注射鎮定劑，但并沒有人去場内制止凱撒。這是比賽，一旦終止，兩個人的名次都會作廢。

伊野立馬想方法，突然看到旁邊有幾支慶賀用的禮炮，快步沖過去，一把撈過往場下跑。他不能進場内，否則凱撒和布什·梅華的這場比賽就會作廢，前功盡棄。他唯一能做的，隻有拉回凱撒的意識。

“砰！砰！砰！”

沉默的觀衆席上忽然爆發出一陣陣禮炮炸響！

聲音回蕩在場内。

幾乎是瞬間，凱撒的身形頓住，緊跟被布什·梅華一腳踹中腹部，重心搖晃摔向地面。劇烈的疼痛蔓延，但同時也讓他逐漸清醒過來，恍惚看向場邊。

一片混沌的視野裡，黑發青年的身影卻異常清晰。

他看到青年頂着滿頭滑稽的禮花，那張漂亮的臉白得像蒙了一層光，但青年卻朝自己豎起中指，張牙舞爪地呐喊，

“大少爺你能不能行啊！輸了老子我瞧不起你！連我都比不過！”

“……”

凱撒的心劇烈得跳動了一下，氣得胸口起伏，“你閉嘴！”

他撐起身軀，手掌用力壓向後脖頸的腺體，意識回籠下，勉強将崩潰的信息素收起。

布什·梅華看着他的動作，似笑非笑：“我還等着你徹底崩潰殺我的樣子，可惜了。”

“你該可惜的事不止一件。”

凱撒吐掉嘴裡的瘀血，狂妄：“你這種為你哥哥報仇的方式，比我更愚蠢。”

布什·梅華臉上的笑容瞬間退去。

觀衆席上的信息素漸漸消散，雖然還有部分殘留，但情況已經比之前好轉，受到刺激的Alpha和Omega們也逐漸恢複平靜。

伊野趕緊回到座位觀察白川的情況，他的臉色已經緩和，隻是仍舊抱着自己的外套，像隻企圖撿樹枝回去築巢的小鳥。

伊野擔心他不舒服，想說送他回宿舍，但白川沒有動作，隻是安安靜靜地貼着他的胳膊，幽深的眼睛目不轉睛盯着場内，他也隻好繼續觀看比賽。

凱撒和布什·梅華僵持的時間已經太久了，顯然雙方體力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此時凱撒應該轉攻為守換才更有赢的可能，可他還是遵循着自己一如既往的攻勢，絲毫沒有收斂。

是策略嗎？還是習慣？

原本信誓旦旦凱撒會赢的人也開始搖擺不定起來，畢竟現在這個場面實在太撲朔迷離了。

于是他忍不住問白川的想法。

白川拉緊身上那件外套，良久地安靜後，才沒什麼情緒地開口：“這世上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殘酷的，譬如人生來的家世、相貌智力，還有天賦。Alpha、Beta、Omega之間，有着永遠無法跨越的巨大差距，不能變更，不能逾越。但不會有太多人為此而不甘心，因為他們從分化開始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自己的強大和軟弱。”

“可真正殘酷的是什麼？”

他看向伊野，忽然笑了：“是當他們擁有相似的家世、相似的身份，卻還有一道天塹般的階梯豎在中間。”

“2S級和3S級之間，就是這樣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