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河看着不甚清澈,顔色泛着黑意,岸邊一棵草都沒有長,隻是散落着幾塊石頭。
許青遮坐在其中一塊較大的石頭上,身上潔白的衣衫有些髒,尤其是衣擺處,沾了不少塵土。
他彈指一揮,原本灰撲撲的衣擺頓時恢複到了往日裡的潔白。
手裡的玉牌入手溫潤,背面雕刻着無竅宗的标識,像是什麼動物,筆觸太過粗糙,根本看不出來。
不少人都好奇,他們這麼大一個宗門,怎麼标識有些模糊不清。
許青遮沒再繼續看玉牌,收起來之後将視線落在了面前的小河上。
這條河不寬,用力一跳就能躍過去的程度,河面平滑如鏡。
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出現幻覺,原本平滑的湖面竟然開始冒泡泡。
等等,冒泡泡?
許青遮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面前的河面,就是在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青年隻是愣了一瞬,随後立刻伸出手裡的劍刺入了那片冒泡泡的水面。
果然,劍鞘上傳來一陣抓握的墜感,應當是被什麼東西抓住或者纏上了。
許青遮握緊劍,随即用力一拔。
随着“嘩啦”一聲水聲,自水下冒出來了一個人。
“咳咳咳!謝謝你!”
那人渾身濕透,眼睛都被水糊得睜不開。
他擡手抹了一把臉,眼睛明亮。
許青遮見是個人,而且對方身上還穿着外門弟子的校服,于是便想将劍收回。
青年颔首,輕輕一拽,沒拽動。
“抱歉,我好像被水草纏住了。”
“這小河裡有水草?”
許青遮問道,随即又開口:“你一拽不就斷了?”
“我……”那人聲音低了下來,“我怕水。”
“……”
許青遮沒繼續開口,隻是低眸瞄準水下,随即擡手一揮。
“謝謝。”
上岸之後,渾身濕透的同門看向一旁的人,眼中劃過一抹驚豔。
“我剛才不小心摔了下去。”
“嗯。”
許青遮見對方面容溫柔,隻不過他并沒有什麼印象。
“在下蕭江影。”
蕭江影拱手:“實不相瞞,我剛才是躲避魔修,這才有些慌不擇路,讓師兄見笑了。”
“魔修?”
許青遮聽到這句話立刻追問:“這裡有魔修?”
這秘境是宗主親自打開的,衆弟子也是在諸多尊者面前進來的,總不能是有魔修藏在同門之間混進來的吧?
蕭江影捏了個淨塵決,濕漉漉的衣衫這才幹燥起來。
他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剛進來就和對方打了個照面,一路逃到這裡。”
“你有看清那魔修長什麼模樣嗎?”
許青遮單手持劍,垂眸深思時纖長的眼睫便如同鴉羽一般。
“我急着逃命,隻記得那人長得不高,好像還有些跛腳。”
蕭江影苦笑一聲,擡手将散落在身前的長發随意束了起來。
渾身濕透的他就難掩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眼下略微整理一番,倒是有了幾分随意的逍遙。
許青遮沒再繼續往下講,他看這人是築基後期,隻差一步就能金丹。
這樣還被一個魔修追殺,看來那魔修的修為也不低。
秘境裡混入一個魔修,對于大家來講危險不斷上升。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和外界交流的手段,隻能先等考核結束了。
想罷,許青遮擡眸,剛想說些什麼,對方便打斷了他。
“不如我們結伴同行,也算有些照應。”
蕭江影:“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個魔修,也多少能有與之一搏的勝算。”
“也好。”
認真地思索片刻,許青遮還是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他拱手介紹:“在下許青遮,外門弟子。”
“許青遮?”
“嗯?”
“原來你就是許青遮。”蕭江影輕笑一聲,解釋道,“之前聽到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驚豔。”
這話是什麼意思?許青遮對于自己在外的傳言很是了解,知道蕭江影之前聽到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對方也是這麼想的?
面容俊雅如畫的青年眉頭略皺,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這麼算來,我應當喊你師弟。”
蕭江影開口,走了幾步之後側首一頓。
“師弟,你身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