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澈回了回神,捏了捏手指,支支吾吾道:“我……沒有生氣。”
言塵道:“那你躲我作甚?”
聞澈咬了咬唇,思索片刻後,小聲道:“因為……我……那天,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也說了很多失禮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怕你怪我。”
那晚,确實說了很多清醒時不敢說的話,一個醉酒沉淪,一個清醒沉淪。
酒後吐真言,言塵并非不懂。
最終卻歎了口氣,看向聞澈時睫毛輕輕顫了顫,輕聲道:“酒後失言,我沒當真。”
“你真的沒當真?”聞澈眼眸倏忽一亮,随即黯淡下去,反問:“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說喜歡你,還說想……想……”
上你,二字,過于羞恥。
聞澈猶豫許久,并未說出口。
言塵道:“放在别人身上,很奇怪,放在你身上,不奇怪。”
聞澈道:“為什麼?”
言塵笑道:“你經常說喜歡我,年幼時,我教你彈琴,你會說喜歡我,我握你的手教你習槍,你會說喜歡我,我教你作畫,你會說喜歡我,聽多了,自然不奇怪。”
他說的沒錯,從小到大,一直是他照顧聞澈,盡管聞澈有爹,但他爹太忙,時常奔波各大家族,赴各自宴會,有時閉關幾月不歸,一直以來,都是言塵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聞澈聽完,卻怔了一瞬,心中酸酸的,似乎喝了一壇醋,煞是不爽。
他想說你理解的喜歡和我說的不一樣,可是在看見言塵明亮的雙眸時,卻放棄了。
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連兄弟都做不成,他不懂言塵對他的感情,是縱容,還是超越兄弟之間的情誼。
反正,能待在言塵身邊,他知足。
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更容易失去。
聞澈上前一步,握住言塵的手,熟悉的指溫透過皮膚傳到心尖,令他無比安心。
緊接着,聞澈一根一根掰開言塵的手指,與其十指緊扣,擡眸凝視着他,笑道:“不怪我就行,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言塵點頭道:“嗯。”
身側的湖水潺潺流動,發出悅耳的聲音,宛若彈奏一支美妙的樂曲,那兩隻喜鵲又撲騰着翅膀飛回來,停在枝杈上,一隻蹭着另一隻的羽毛。
聞澈回視着言塵,雙眸隻倒映他一人的言塵,微微垂下頭,白皙的脖頸彎成一道緊繃的弓弦,很美,他伸手去碰,卻聽見言塵說:“用過膳了?”
聞澈手又折回,搖頭道:“沒有。”
言塵蹙眉,問:“為什麼不吃?”
“你不在,我不想吃?”聞澈說着,手也不老實,趁機搭在言塵腰上,似抱怨般,掐了一把,才訴說心中的凄慘:“我這幾天過的一點也不開心,每天和别人一起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前幾日,我發燒,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又一想,是我有錯在先,我我先逃跑的,你不找我也正常,心裡很煩,就不想去吃飯。”
言塵心中一暖,卻佯裝嚴肅,眸底掩蓋不住溫柔,道:“下次還跑嗎?”
聞澈忙搖頭,笑嘻嘻道:“不跑不跑!”
言塵看着他,道:“阿澈,你記住一件事,我是哥哥,永遠不會對你發脾氣,也不會生你的氣,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準擅自離開。”
聞澈忙點頭。
言塵笑了笑,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道:“想吃什麼?帶你去吃。”
聞澈眨眨眼:“去哪兒?”
言塵道:“玉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