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們還挺有緣的,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見過兩次面?”禮商言不屑地看着他面前因為崴腳而坐在地上的餘洺。
真巧啊,在兩個人都是獨自一人的時候碰面,在占地面積接近一千畝的校園裡恰巧遇到的幾率有多大?
“不會吧,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就跟蹤我了?喜歡上我了,不惜用傷害自己身體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真可憐啊,要不要我扶你起來?”禮商言滿懷惡意地揣測餘洺,眼睜睜瞅着餘洺因為疼痛臉色發白,滿頭虛汗,站也站不起來。口裡說着“扶他起來”。身體卻很誠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用,你能走開嗎?我自己能行。”餘洺手握着已經腫起來的腳踝,他疼得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但為了不讓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正在肆意嘲笑他的惡魔,看輕他。他強忍着淚水,雖然害怕得手顫抖,但還是盡量在禮商言面前保持冷靜。
餘洺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他今天這麼倒黴,一天遇到禮商言兩次,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才見第一面這瘋狗就跟得了病一樣追着他咬。現在更倒黴,他一個人想回宿舍,好端端地走着路,莫名其妙地踩到面前沒注意的石頭崴了腳,還碰巧遇到了禮商言。遇到了這個對他态度極差的惡魔。
感覺是他上輩子過得太順風順水,所以被老天爺看不慣穿到這本古早校園文裡受折磨。餘洺上輩子有個哥哥,家境不說大富大貴但也算小有資産。在家裡可謂是備受寵愛,他從小就讨人喜歡,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人也長得好看,他自己就是社交團體裡的中心,遇到的每一個人對他都是言聽計從。長到二十多歲,聽得最多就是别人對他的誇贊和羨慕嫉妒的聲音。
餘洺也知道自己什麼也不用做别人就會很自然地喜歡他,那些人會很自覺地為他忙前忙後,幫他解決一切麻煩,同時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不是應當的嗎?所以在看以夏初為主角的這本古早小說時,看到他家庭不幸,生活在淤泥裡,還遭到學生霸淩和鄙視時,他感到不解,這世界上還會有人會活得如此水深火熱嗎,然後感到同情和慶幸,同情他被生活壓迫,慶幸他不是生活在夏初這樣的世界。甚至還會不自覺地和他對比,然後萌發出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這本小說的評論區裡留下一句輕飄飄的“主角好可憐哦,幸好我活得沒他這麼慘。”
結果倒好,留下評論的第二天就穿到這本小說裡了,甚至他還沒有看到結局呢!
但是就算穿到這本小說,他這段時間也沒吃多少苦頭,他現如今遇到的每個人不說對他都特别好,也是平等相待。除了第一天替原主遭受的冷水,再也沒受過任何的不公,他又重新當上了那個受人愛戴的别人家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好運到期了,遇到了禮商言。
開始時,他對這所學校的F4不以為然,不,應該說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以為然,不過是一些紙片人。他為什麼要對這些紙片人付出感情。
在連柯告訴他避開禮商言時,他沒當回事。隻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自己為什麼要怕他,在籃球賽上頻繁被針對,當時場上隊友建議他下場時,他也寸步不讓。既然他敵視自己,那他就要禮商言好看。
所以,在禮商言再次堵他時,他特地撞上去假裝受傷。看,在他故意受傷後,他們班的所有人都站在他身邊,BC而已,不過如此。
可此刻,當他一個人重新面對禮商言時。他才重新知道禮商言的可怕,他這種随心所欲的瘋勁,讓餘洺覺得就算他私下裡把自己沉湖了也不會支付任何代價。他怕了。
在他說完之後,看着禮商言屹然不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時,他慌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我朋友肯定會告訴老師的。”
蘭無瑕:“……”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啊?
他隻是晚走了幾分鐘,想走條捷徑快點去找祁溯。結果就讓他遇到這種事,整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哈?你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嗎?你覺得你配我對你亂來?”禮商言嫌棄道。
餘洺被他說得臉都燥起來了,他兩輩子都沒有被人這麼嫌棄過,禮商言他憑什麼?
蘭無瑕:“……”
好像沒事,他到底要不要出去。
蘭無瑕收回了他剛剛踏出來的腿,聽起來禮商言也沒打算對餘洺怎麼樣。他還是不要出去算了,到時候出來了,大家都尴尬。被罵幾句而已,又不關他的事。
“怎麼還臉紅了?怎麼你還很期待,你在想屁吃,話說你釣了這麼多人,還不滿足啊?也不知道一班那些人喜歡你什麼,廉價嗎?”
餘洺從來沒有聽過别人對他講過這麼惡毒的話,一時氣得不知道怎麼反駁,隻能吼道:“你胡說!”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怎麼能惡毒成這樣?你再這麼肆意妄為遲早遭報應。”餘洺氣得發抖。
禮商言聽到他這麼說,突然就失去了興趣。情緒就像是氣球突然漏氣了。伸手打了個哈氣,面對餘洺的指責直接擺爛道:“哦,是嗎?那我希望我遭報應的時候不會被人看見呢。”
“哦,對了。你還要坐在這裡多久,擋路了知道嗎?你不會是想故意找個無辜的過路人繼續當你備胎吧?”禮商言上下打量着餘洺,繼續造謠。
餘洺哪能聽着他這麼誣陷啊,一下子忍着疼痛站了起來,這酸痛讓餘洺感覺自己在熱鍋裡走了一趟,他實在不敢左腳用力,隻能右腳單立着。坐在地上太久了,衣服也起了褶皺,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你快點站起來不就好,何苦那麼一大堆坐着,我們這些過路人過都不好過。你這不是碰瓷是什麼,對吧,蘭無瑕?”禮商言可謂是一點不管别人的死活,一句話把在場的兩個人的心髒說得都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