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的幾個弟子都很厲害啊,都排在前面。”
“百草峰的人雖然趕不上木嘉榮,可也死死咬着追呢。”
“哈哈哈,那邊是什麼草包,到現在才辨出了十幾種,還好意思出來丢人現眼?”
水幕上,木嘉榮站姿矜持,奮筆疾書,辨别成功的數字遙遙領先,很快,已經跳到了驚人的一百多!
可忽然地,有人小聲叫了一句:“等等,你們看那個八十一号?”
不僅是他,已經有零星的人開始注意到了異常,驚訝的議論聲漸漸大起來:“咦,什麼時候追上來的,竟然第三了。”
水幕中,隐約看得清那個俊美少年翻動絹冊的速度極快,每落下一筆,面前的數字就跳動一個,大有後來居上之勢。
商朗踮起腳尖,好奇地張望:“哇,這是哪兒來的?竟然能追木小公子?”
他身邊,甯奪站立得紋絲不動,目光從那個叫黎紅的身上,轉到了他身邊。
不,還有一個,同樣在追。
隻是不像他師弟追得那麼氣勢洶洶,卻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
高台上,觀禮的幾位藥宗宗主,神色都微微變了。
百草峰的堂主意味深長地道:“木小公子發力稍早了一些。”
木安陽盯着緊追不舍的黎紅,不知怎麼,忽然有點兒發愣。好半天,他才将目光收回來,笑容有點勉強。
旁邊的木青晖低聲安慰道:“嘉榮是不懂比試技巧,着急了點,可是也未必不能保持優勝。”
他們幾個人才是真正的内行,全都看出了問題。
木嘉榮做題的順序最常規,先挑容易的寫,越到最後,剩下的卻越難,要反複辨認思索,自然越慢。
而那個緊追不舍的七毒門黎紅,做題卻并不挑,遇到什麼都毫不逃避,速度一直均衡,比起速度開始減慢的木嘉榮,反而更有後勁。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已經趕超過了其他人,躍居到了第二!
木安陽心裡正在隐約焦急,忽然,那位年長的散修神醫卻突兀地開了口。
他盯着那水幕上跳動的計數,緩緩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赢,隻怕還說不定呢。”
衆人擡眼望去,忽然都愣了一下。
就在這短短片刻,場上的形勢又有了變化,甚至場外觀戰的年輕子弟們,都也覺察到了異常。
木小公子原本一騎絕塵,但就在剛剛,那位陌生的七毒門少年黎紅已經趕了上去,兩人的數字雙雙突破了一百五十種。
可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另一個人面前的水幕上,數字卻忽然急速增長!
“天,那是什麼,我眼睛花了嗎?”
“七毒門的另一個?……啊,名牌上寫着叫黎青。是師兄弟?”
“他剛剛明明寫得很慢,難道竟然故意留了手?”
絕大多數人都開始遇見疑難雜例、速度變慢時,隻有那個叫黎青的少年,面前的數字漲得沒有道理!
……
“道理很簡單。”神醫易白衣撚着胡須,興緻勃勃,“這孩子一開始選了最難的來作答,先把冷僻的答遍了,所以就慢。”
他望着場内,掩飾不住激賞:“現在剩下的都是常見的那些,自然信手拈來。”
外面的廣場上,議論聲驚歎聲此起彼伏:“呀,第三名追上來了!”
“難道真有人會勝過木家小公子?”有人急得抓耳撓腮,“不會吧,要輸錢了?”
商朗忽然一把揪住身邊的甯小周:“宇文兄押‘木嘉榮不是第一’,甯師弟押那個黎青第一,假如黎青真的得第一,那豈不是他倆都算押對了?”
坐莊的甯小周飛快地算了算:“那宇文仙君拿的少點,大頭是甯師兄拿。”
商朗攥起拳頭,一蹦三尺高:“可惡,木小公子不能輸啊!
堂前袅袅的沉香一聲“啪嗒”,最後一段香灰燃盡掉落。
老者一按面前靈石樞紐,所有比試者面前的絲絹盡數隐去,紛紛停止了作答。
木嘉榮輕輕擦去額頭一點細汗,矜持地擡起了頭,望向頭頂的數字。
二百七十八。
略略環視,他的目光忽然一怔,就在不遠處,還有一個人的數字,竟然是二百七十七!
七毒門,黎紅。
……厲輕鴻冷冷地望着自己的計數,拳頭暗暗一攥。
該死,竟然隻差一個!
他身邊,元清杭搖了搖頭。他面前的數字,是二百七十四,比厲輕鴻還少了那麼一點兒。
饒是如此,他們頭三名的分數,也已經遠超後面,形成了一個明顯的斷層。
場外的人紛紛驚訝議論:“哎呀,曆屆藥宗大比,這是頭一次有人距離神農谷如此之近吧?”
“啧啧,這七毒門什麼來頭,怎麼一下子冒出來兩個厲害角色?”
商朗笑得一口白牙燦爛:“嘿嘿嘿,木小公子好樣的,不愧是醫藥世家!”
一片嘈雜中,忽然,異相陡生。
巨大水幕輕輕一動,仿佛清風吹動水面,剛剛已經固定了的數字,忽然一跳。
木嘉榮正背着手,矜持地接受恭賀,隻聽得身邊忽然有人驚叫一聲:“這這、這怎麼回事?”
木嘉榮一怔,擡頭一看,瞬間呆住了。
他自己的計數漲了兩分,忽然變成了二百八十。
但第三名的計數,卻也同時再漲了幾個,詭異地停在了二百八十二!
……怎麼回事?
舉座嘩然!
(今夜12點入V,萬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