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挨了一拳,裴朗反身一腳踹在那人肚子上,将人踹出去老遠,低頭看懷裡一動不動像被吓傻的人,蹙眉:“不知道跑?”
對方都沖到面前來了,不跑幹站在原地閉眼挨揍?
不等懷裡的人回話,松開手,帶着渾身的戾氣重新加入混戰。
陣陣慘嚎聲響起,餘哥的人倒了一地,個個龇牙咧嘴,鼻青臉腫。
見局勢不妙,黃毛早就躲的老遠,要不是怕會被餘哥秋後算賬,他此刻已經跑的沒影。
饒是如此,他也站的遠遠的,生怕裴朗等人打紅了眼,把他也揍一頓。
乾鵬等人回到裴朗的身邊,操場上倒了一地的人互相攙扶着聚集在一直沒下場的餘哥身邊。
被裴朗含着戾氣的眼神一掃,來之前還十分嚣張的餘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色厲内荏地放狠話:“這次算你厲害,以後咱們走着瞧。”
一揮手:“走。”
見剛剛還躲的老遠的黃毛湊過來,怒氣沖沖地踹了對方一腳,直接把人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哎呦哎喲的慘叫。
餘哥現在心裡恨死了黃毛,要不是黃毛找他幫忙,他也不會在這個大冰塊的手裡折了面子。
他呸了一聲,憤憤地走了。
黃毛要是不好好賠償他們兄弟幾個的損失費,這事兒沒完。
見黃毛被餘哥一腳踹翻在地,哎呦哎呦地慘叫,霍旭樂了。
剛剛他就想去揍他丫的,要不是這小子慫,一開始就躲的老遠,哪裡還等得到餘哥動手。
好久沒這麼暢快地打過一架,程棟梁心裡暢快極了,見倒在地上的黃毛,眼神不善,準備上去補幾腳。
他們兄弟幾個的麻煩是那麼好找的?
黃毛被吓個半死,也不捂着肚子賣慘了,從地上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就跑。晚了可就得變成這群人的活靶子了。
霍旭拉住還想追上去的程棟梁,壞心眼地在他青紫的嘴角用力一按。
“嘶——”
程棟梁倒抽一口涼氣,毫不客氣地一肘直接撞在霍旭的小腹上。
怒視。
你丫的能不能幹點人事?
手肘馬上就要撞上小腹,霍旭身子後移卸掉大半力道。
看着疼,實際上不痛不癢,卻演技十分浮誇地捂住肚子慘叫,整個人吊在程棟梁的身上,一副重傷垂死的無賴樣。
裴朗側臉冷峻,轉身徑直朝校外走,乾鵬無奈喊住鬧成一團的兩人:“走了。”
霍旭站直身子,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阮年年抱着衣服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乾鵬三人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拿回,阮年年此刻懷裡隻抱着裴朗的外套,惦記着當時聽到的一聲悶哼,擔憂的目光不住往裴朗的身上瞟。
也不知道裴朗受傷了沒有,嚴不嚴重。
幾人回家的路不一樣,出了校門互相說一聲,順路的就勾肩搭背離開,不順路的手往褲兜一插,一個人同樣潇潇灑灑的走了。
墜在後頭的阮年年局促地跟衆人道完别,一擡頭,裴朗早已經走遠了。
橙金赤紅的晚霞在他身上落下一層燦爛的光輝,信步走在夕陽下,整個人都像在發光。
腳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随着裴朗的前行,很快在她的視野中變成小小的一個。
阮年年摟緊懷裡的衣服,小跑着跟了上去。
夏天的日頭很長,暖橘色的夕陽在西邊山頭的山坳上挂了半天還沒有落下。
熱烈的晚霞從天盡頭開始往外鋪撒,宛若小孩子的信筆塗鴉,把澄碧的天空染得紅豔豔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
站在熟悉的地方等電梯,阮年年悄悄擡頭看站在自己前面的人。
側臉冷硬,下颌繃緊,黑色的發梢柔軟地貼在脖頸處,充滿書卷氣的白色襯衫将他眼底的冷漠沖淡,雙手自然下垂,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味道。
是和阮年年認識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人。
阮年年的視線被燙了一下,急忙臉紅紅地低頭。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晚上阮年年慣例去找裴朗學習,書包裡偷偷帶上了阮旭清放在家的藥酒。
裴俊和何夢君對阮年年的到來表現出極大的歡迎。
昨晚何夢君去給兩人送水果,發現裴朗竟然沒有在玩遊戲,桌上還攤着幾本練習本,可把她給高興壞了,當即回去就把事情告訴了裴俊。
裴俊雖然對兒子突然表現出來的乖巧有所懷疑,心裡也舒了一口氣。隻要兒子願意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他平時也能少操點心。
被裴家父母這麼熱情地招待,阮年年心裡有愧,她急忙阻止何夢君起身去廚房準備吃食的動作,緊了緊背上的書包,又去敲裴朗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