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它屬于嬴飛瓊身體的一部分,系統并沒有将其算作靈寶排除在外。
嬴飛瓊的脊骨鞭威力毫無疑問是很強的,并且因為屬于身體的一部分,使用起來如臂指使,極其靈活。
唯一的缺點是,将其抽離身體會削弱身體的力量。抽的時候也會很痛。
總的來說,有利有弊。
終于到這一步了,姞葦杭冷眼瞧着捂着腹部微微喘粗氣的嬴飛瓊,一閃身攻了上去。
五十年間,她除了想盡辦法地提升實力,甚至不惜為此燃燒壽命與根基,就是搜集情報,規劃行動——該如何應對不同仇敵,在何等情形下接近她們最為簡單,使用何等手段最能一招制敵……每個環節,她都一一細細謀劃過。
要對付嬴飛瓊,取出脊骨鞭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嬴飛瓊很快緩了過來,輕松地應對着她的攻勢。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做的劍,能不能抵過我的脊骨鞭啊?”一如既往的輕佻語氣伴着骨鞭在空中飛舞,靈活而猛烈的攻勢不一會兒就将葦杭逼到街道角落。
“你的力量似乎不夠了啊……要不要姊姊放點水?”骨鞭末端冷亮的彎刃上沾染了葦杭的血液,十分醒目。
葦杭冷臉擊開試圖從後貫穿身體的骨鞭,一個輕躍靈活地從骨鞭亂舞的縫隙間鑽出,踩在路邊建築的牌匾上,居高臨下道:“少說廢話。”
空氣中的冥氣都在朝禾翊那邊的黑色漩渦席卷。
環境中能夠供給的冥氣在減少,體内的冥力也在打鬥中減少,加上她的冥力總量不如嬴飛瓊,自然會給嬴飛瓊一種她處于疲弱之勢的感覺。
這正是她要的。
一人一詭纏鬥片刻,嬴飛瓊忽然感覺體内能量開始紊亂,狂亂地朝雙手手腕湧去,仿佛手腕處有什麼吸引它們的存在,到達手腕後,它們如同開了閘的河流朝外狂湧,融入天地間。
什麼情況?嬴飛瓊動作一頓,骨鞭偏了方向,從葦杭的耳側飛過,深深嵌入後方的牆壁。
對上她冷漠的眼神,嬴飛瓊頓時了然:“你做的手腳。”
葦杭不置可否,明明知道先前的符咒對嬴飛瓊而言效果微弱,她怎麼可能不多做些手腳呢。除去表面上的束縛,絲線内裡還隐含了些别的效果。
嬴飛瓊的手腕上浮現細細勒痕,力量順着這些痕迹往外不可抑制地流淌,無法改變,無法阻止。
流失力量對于人修來說不算什麼,她們還有強健的體魄,但詭修的身體全然建立在冥力充足的基礎上,對詭修來說,這種程度的力量快速流失,無異于凡人被放血。
加之環境中沒有足夠的冥氣能夠補充。
敗局已定。
嬴飛瓊要收回脊骨鞭。脊骨鞭裡的妖力能夠支撐她的存活,這是嬴家的秘法。
但等待已久的葦杭,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葦杭猛然前傾閃身,越過嬴飛瓊勉力控制着圍堵她的骨鞭,一把扼住身體已經開始微晃的嬴飛瓊的咽喉,猛地掼在地面上,狠狠砸了幾下。
嬴飛瓊被砸得頭暈眼花,但仍然不死心地收着脊骨鞭。
姞葦杭砍去她死死握着脊骨鞭不放的右手,脊骨鞭嘩啦啦清脆落地,右手化為黑氣消散。
走到絕路,嬴飛瓊反而更精神了。她睜開有些昏花的眼睛,看着姞葦杭。
“就算你在遊戲裡殺了我……現實裡的我還是沒有死的……”即将死在姞葦杭手下,嬴飛瓊也并不懼怕,臉上甚至再次挂上了笑意。
“那不是正好?”姞葦看着被自己舉起的嬴飛瓊,聲音冷漠平淡,“可以殺你兩次。”
話音剛落,冥河劍斜向上刺入腹部,在一聲輕微的“噔”聲中準确刺中某個節點。
仿佛被刺中軟肋,嬴飛瓊悶哼一聲,身體如同被炙烤的蝦驟然蜷縮一瞬,又無力地癱軟下來。刺骨疼痛讓她止不住地顫抖。
片刻後,她才顫抖着睫毛睜開眼,望着葦杭的眼睛,聲音輕弱地說:“看來,你确實準備充分。”
葦杭冷淡地望着她,等她的疼痛漸漸平緩下來,停在體内的冥河劍又猛地深入,制造更深的疼痛。
在嬴飛瓊細微的顫抖中,噗的一聲,一顆圓潤透亮的白珠刺在劍端穿體而過。
嬴飛瓊再沒力氣說話,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微弱。
葦杭松開扼住咽喉的手,嬴飛瓊便順着貫穿身體的劍朝她的方向微微滑動。
她沒有急着拔劍,而是就這麼凝視着那張臉。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似乎有許多記憶和畫面翩飛閃過,仔細回憶,又捕捉不到任何思緒,隻有一片空白虛無。
“砰”的一聲,嬴飛瓊的身體落在地上,漸漸化為一道白光。
葦杭沒有去挖出那顆屬于師姐雲彤旻的心髒,現在挖出也無用,帶不回去。
待她回到姬姜大陸,找到嬴飛瓊達成“再殺一次”的承諾時,再挖出那顆心髒,為師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