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竟是秦文禮回答:“一隊鄧善家那二閨女,我今看見了……”見楊秀迷茫,秦文禮道:“就兩個女兒,大女兒招了上門女婿,結果女兒跑了那個……”
“哦,他家啊。”一說這家楊秀就知道了,鄧彩霞嘛。招了個陝北那邊的上門女婿,結果去年五月她扔下孩子去南邊了,一年多了音訊全無。
聽說這陝北女婿在家鬧騰,讓他爹找人。鄧家不肯,都不知道哪個省怎麼找,這不就這麼僵持着。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這鄧彩芳和文慶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啊?”
“誰知道呢……”這就超出秦文禮了解範疇了。
“這鄧彩芳圖啥呀,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文慶可都二婚了……”楊秀實在費解。
“沒對象都能和文慶攪和到一起,估計也不是啥安分的。你大伯娘最近可是香饽饽……”胡玉鳳譏諷道。
也不知道大伯娘樂不樂意當這“香饽饽”,楊秀心裡琢磨。
*
陳秀蓮最近真是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自家兒子還沒離婚就有人上趕着。
不高興是這會兒上趕着的沒一個好貨。
瞧隔壁母子生意做的飛起。每天四五點就踢裡哐啷又是推磨又是炸油貨,香味兒直飄到自家院裡,引得她肚子咕咕叫,連個懶覺也睡不好。
再看看自家八點還在呼呼大睡的兒子,說不急不羨慕人家那是假的。
可有啥用呢,自己兒子受了這一遭罪,總的緩緩才能下地。
且讓隔壁嘚瑟吧,婦人懂什麼做生意,瞧着吧,有她們受的罪,陳秀蓮恨恨咬牙。
胡玉鳳可不知隔壁羨慕嫉妒恨。她的麻花攤子生意穩定,今兒還接了8月28的結婚單子,收了一筆定金。她面上沉穩客氣,心裡喜得恨不得跑二裡地。
不過今兒她還琢磨了個事兒,晚上得議一議。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此刻一輪皎潔圓月懸挂高空,和深藍夜幕上星星點點的星子交相輝映,月光如輕紗攏在老秦家院落。
院裡幾人圍着小方幾,小口品嘗着昨日的月餅。
胡玉鳳緩緩開口道:“給咱們麻花和豆腐取個招牌吧。”
見秦文禮和楊秀都擡頭看着她,便道:
“我今兒在集上轉了轉,瞧着人家店鋪都有個招牌。思來想去我覺得咱們也取個,以後人家來買東西也好找。”
秦文禮腦子轉了一圈就點頭同意:“媽你提的對,有個招牌不止顧客好找。就拿麻花來說,咱打出去招牌,以後萬一有仿照咱的,牌子也能區分開正品仿品。”
“對,文禮說得對,取招牌這個事兒趕早不趕晚,今兒就定了,明天文禮你就去做,下個集咱就挂上。”
“行。”秦文禮痛快答應。
“取個啥招牌啊?媽你心裡有想法沒?”楊秀問道。
“沒……我下午才有這個想法,哪有時間想招牌……”胡玉鳳不承認自己是起名廢,要她起隻能叫“秦家XX”或者“秦氏XX”了。
“要不就叫秦家豆腐,秦家麻花?老方家商店不就叫老方商店!”楊秀先開了頭,期待的看着婆婆。
胡玉鳳面無表情:得,跟她一樣的起名廢,不愧是婆媳。
“不行,咱鎮上姓秦的好多家,就叫秦家,秦記的鋪子都有好幾個,叫這名人家還以為是他們開的呢。”秦文禮拒絕。
“那叫老胡家麻花?文禮豆腐?”楊秀又琢磨道。
婆婆姓胡,再說鎮上姓胡的也沒幾家,其實叫玉鳳麻花更好,這不是不敢直呼婆婆名字嘛!
“不行,你咋總離不開姓名嘛。”秦文禮拒絕,他才不要叫文禮豆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楊秀怒了:“我說了你都不行,咋不見你自己想一個!”
“叫芳香園麻花咋樣?”老太太幽幽開口。見衆人都看向她,老太台面帶懷念道:“我做姑娘時,最愛吃的糕點就是芳香園鋪子的,那時候我母親總是差丫鬟給我買……”
胡玉鳳每次聽老太太說起過去就……羨慕又嫉妒。
老太太人家可是用過丫鬟的人,而自己命苦的還不如丫鬟!!!
咳,言歸正傳。
“芳香園,聽起來就和麻花很搭,我覺得行……”楊秀贊同。
“不行……”秦文禮又道:“照奶這麼說,人家芳香園就是大牌子。咱照抄人家的名字,萬一以後咱做大了,被告了咋辦?”
秦文禮到底多念了幾年書,平時也愛看書,法律也比她們懂得多一些。
“對對,文禮說的有道理,不過你奶給咱指了個方向,就照着這個起。”
“麥香園行不?咱麻花都是麥子做的,這下總行了吧?”楊秀又道。
“哪裡行了,那豆腐叫啥?豆香園?”秦文禮反駁。
卻不想胡玉鳳和楊秀同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道:“行啊……”
行什麼行,秦文禮對着婆媳二人無力吐槽,她們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自己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