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客觀評價，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心裡平衡了點。

“是的，地攤貨。第一次戴的時候，我過敏了。”

兩人突然沉默了。

顧遇突然不知道還說什麼。

馮曉隻好引導他。

“說說你們高中的時候吧？”

“高中嗎？高中的他一直是個乖孩子，但是我看出來他并不開心，就帶他出去玩。不過，我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幾乎沒怎麼管過他。

我當時是一個窮人，特别讨厭他，覺得他很裝，那段帶他一起瘋的時間裡甚至有想過帶壞他。但是沒想到，陰差陽錯，我們都走上了正道。

他成績特别優秀，是學校裡出名的大學霸，但是畢業的時候，他沒去重點大學深入發展，而是去了音樂學院。他之前當過一段時間的歌手，後來才轉行當的演員。

他每次，出一首新歌，我都是第一個觀衆，他在唱的時候，我好幾次都睡着了，但是每次他都沒發現，有一次被他抓到了。他特别委屈，我哄了半天才好。”

馮曉點點頭。

竟然才哄了半天就好了。

“他帶我去看了你的奶奶。”

這句話，讓顧遇有點居傲的表情又狼狽了下去。

“他認可你了。”

很久很久，他又問一句。

“她老人家沒事吧？”

馮曉不打算騙他，實話實說。

“勉勉強強。”

用藥水吊着命。

“馮曉，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他奶奶的病，和他爺爺的死，愛人的離開，讓他總結出來的這句話。

“我承認，但是對于你，老天讓你回本了。”

“什麼？”

“你用最小的代價，換來了他毫無保留的愛。不過，你還要感謝他爛得可以的原生家庭。有時候，我時常惋惜，為什麼我不來得早一點。”

但後來他想明白了。

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輪到你。有些東西，一存在就被人設定好了。

馮曉質問。

“他确實愛你，不是嗎？”

“他會回到你身邊的。”

[叮，男主好感度+5，任務完成。]

劇情總會把他們安排在一起的，不是嗎？

所以有時候他覺得很可笑，覺得自己就像小醜一樣。走完劇情，然後再見證他們的愛情故事。

起到了什麼作用呢？鞏固他們的感情吧？

他沒有啥怨言的，就是覺得有點惡心人。

馮曉一刀切入了。

“所以，面對這樣不公平的世界，你要殺了我，洩憤嗎？”

顧遇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這樣吧，我成全你們。”

顧遇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說，被這句話弄懵了，沒有察覺到前面的人越來越後退的步伐。

海水蔓上了他的腰。

“既然走了，那就做個惡作劇吧。”

顧遇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了這人位置不對。

太遠了，他好像說了什麼，沒聽清。

電話被打通了。

“先生，你怎麼還不回來，我想你啦。”

馮曉嗤笑了一聲。

“阿曦，其實我早就恢複記憶了。我知道……你一直很讨厭我的，對不起，打擾了你這麼久。

永别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他隻是想讓顧遇在他死後會麻煩一會兒。接受警察的拷問之類的，可是，他轉眼一想。

就算他今天死了，被顧遇親手弄死的，商務報上甚至可能會誇他一句為民除害。

畢竟他的仇人，确實不少呀。

屏幕對面的聲線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從聲音上看，白長曦應該在浴室之類的什麼地方。

“不要！你現在在哪裡？！阿曉？阿曉？”

馮曉挂斷了電話。

手機被扔到了水裡。

他越走越遠，漸漸被淹沒。

顧遇沒有救他，他掙紮着，内心深處的想法。

終于，他說了聲。

“對不起。”

世界上最惡心的一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