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啊,真的是,哎,反正我說再多你也是聽不懂,算了算了算了,這個長得好看的腦袋大概隻适合用來想工作……真是可惜!”
“可是我對他……”
“你對他,至少要感謝一下吧!?結果還搞成吵架,你可太會了,夢羽華!”
“羽華。”
“不要岔開話題!”
“好了,下次再見到他,我會跟道歉和道謝的。”被何遲暖說得無法反駁的羽華,最終苦笑。
“還巴望着什麼下次啊,要是我,氣都氣飽啦,再來也不見你了,夢羽華!”
“羽華。這事沒那麼嚴重,很快霄就會回來的。”
“人家可是少主,才不會那麼沒面子的再來……”
“行了行了,還不去曬被子,還要在這裡磨少主的牙!”金虎照在邊上沒好氣。
“不用你多管,倒是你,快滾去南都!”何遲暖更沒好氣,卻還是快手快腳的收完了蠶絲被。
抱着被子的人走遠了,确定他聽不到什麼之後,羽華再度開口,
“為什麼?”
面對他的突然質疑,金虎照一時不能理解的擡起頭,順着對方的視線,他這才驚覺,連忙松開了一直搭在巨刀上的手。
“虎照,你很警惕霄。”
被一語指中的金虎照隻能用沉默來應付,卻也間接的承認了羽華的指認。
“明王坤是要殺我,但霄并不想,這點,你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你也能察覺得出來,他在我面前沒有一絲殺氣。”
講到這裡,羽華自己卻遲疑起來。
霄真的沒有殺氣嗎?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那樣嚴重惡靈殺戮,他卻可以做到連一絲殺息都不沾染,這根本不是武人,不,甚至是連明王都不能做到的……
而因為殺戾毫無,所以羽華在說出前面這番話時,其實有點底氣不足,因為,僅以殺氣來判斷,對莫貴霄來說,實在是一件沒有準頭的事。
但無論如何,莫貴霄對于自己,确保沒有殺心的,特别是經過了昨夜。
“他是少主,你是境師,按照這屆明王的禁令,你本身就不能接近少主。”金虎照的回複低下去,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沒什麼說服力。
彼此皆是心知肚明的,若少主真顧忌着那道禁令,又怎麼會有一整夜的守護。
“你到底是在不放心什麼?虎照。”
“我……屬下,并沒有不放心。”
“那為何這般警惕?霄明明都離開這裡了,你卻仍是緊張十分,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被質問的金虎照緊緊抿起厚實的嘴唇,臉色又憋成了黑色,仿佛一張嘴,就會說出極度不願意的話來。
“說起來,從剛到這個霜重院的時候,你的态度就有些奇怪……金虎照,有關這個霜重院,你是對我隐瞞了什麼?”
見羽華終于懷疑到了這裡,不禁懊悔自己先前表現太過明顯的金虎照,抿了抿唇,能做的仍是沉默不語。
“警惕;憤怒;悔恨;這些都是你面對霄時浮露出的情緒,虎照,你以前,見過他?”
“沒有!”
最後一句讓金虎照再也無法保持克制,頓時激動起來:“屬下以前從未見過少主,這是真的!我,屬下和你一樣,在來霜重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都是第一次!”
聞言,羽華把頭歪在床欄上,嘴角微微翹起,如同孩童般天真的笑開:“不是哦,我和你不一樣。”
“咦?”
“我剛來這裡的時候啊,就覺得,不是第一次見到霄。”
.
‘我們以前,見過。’
……那句話,不是疑惑,是确認。
但是,
怎麼可能。
若是以前真的見過,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莫貴霄對自己的記憶力有确對的信心,如同自己的危機感。
但是,
那個羽華卻很确信的說,我們以前,見過。
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無法否認。
一路上,還在想着這件事的莫貴霄,直至眼前的視線映入一片熟悉風景,才中斷了紛亂的思緒。
這裡是明王府,不過這個方向,是通往明王府東南邊的少主住所。
應季的春寒花栽種路徑兩邊,長勢不高不低,隻夠遮半個人的身高,淺紅色的花瓣,散吐着淡白色的花蕊,點綴得熱鬧又不失安甯;長長的小徑一直通往沒有盡頭的前方,空氣中,盡是這些令人放松下來的芳香。
這裡的花草會按季節更換,每一款都按照守水蘇的意思作了精心的布制,就像府裡頭的松香,她一定要調制到最佳的效果。
但莫貴霄對于這種事情,完全感覺不到。
他根本分辨不出各類香息有什麼不同,即使水蘇一再的和他說明每個季節的每個植物,分别對應了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