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周麟止運勢這件事,宋夏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發現。
她之前還能透過靈視看到周麟止頭頂的顔色,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她想再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那些顔色了。
之前她也曾糾結過此事,但覺得就算看不見他也應該沒什麼問題,因此她便沒理會。
但沒想到這次她有了意外收獲。
宋夏道:“剛剛來探望你的那兩人,本來他們的命格奇差無比,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偏偏被其它氣運包裹,因此到現在都過得還算不錯,而且從我這裡看,保護他們的氣運還不止一個。”
在看到那兩人頭上的顔色時,宋夏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比起其他人來說,那兩人頭上代表壽命的綠色長條看起來顔色非常淡,但偏偏被四股金色的氣息包裹住。
在眼睛看見那些綠色長條時,她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這詭異一幕的解釋。
那兩口子借了别人的命格來延長自己的壽命。
在想起兩人離開時的場景,她心中确認了差不多85%。
宋夏将自己剛才的發現告訴了男人。
“剛剛我看到你舅舅在拍你肩膀時攥了一根你的頭發,我懷疑你的命格也被他們一家借走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周麟止愣了幾秒,“我不知情。”
宋夏心想肯定也是,她望見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他問道:“你能幫我看看,他們當初是什麼時候借的運?”
宋夏抿了下唇,她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委婉道:“借運基本上隻能從其他親人身上借,這個方法是最容易操作的,而且我剛剛看了,他借運的時間是從十年前開始的。”
周麟止聽懂了她的意思,他面色驟然冷卻下來。
“十年……”他低聲道:“我外公外婆去死得早,按照你的時間推斷,這個時間,那年去世的,隻有我父母他們。”
男人身旁的雙手悄然間已經捏緊成拳頭了。
脖頸上因為怒氣冒出了青筋,狹長的雙眼此刻陰沉得簡直不像話。
宋夏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生氣的摸樣。
他的眼中仿佛積攢着無聲的風暴,隻等一瞬的爆發。
宋夏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語氣放軟:“别生氣,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男人“嗯”了一聲,神情雖然放緩,但眼眸依舊十分陰沉。
宋夏不想讓他這麼不開心,她伸手往包裡摸索了一番,掏出了個東西。
“我在他們身上放了紙人。”她翻出了手掌上躺着的黑色紙人。
該說不說紙人真是個好東西啊,白色可以追蹤别人,黑色還能跟收音機一樣傳播對話,宋夏現在不管去哪都要随身帶着幾個紙人。
她把紙人放在了包時君那裡。
當時她推了自己一把,她多了個心眼,順勢把紙人悄悄飛到了她身上。
事情就是那麼湊巧,她正把紙人拿出來的時候,黑色紙人說話了。
“周麟止那小子,真是氣死我了,他怎麼能那樣對我,我可是他舅媽!他居然護着一個外人,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實在是太可惡了。”
女聲嗓音尖銳,聽上去顯然處于極度憤怒的狀态。
旁邊的鐘新川安慰道:“别着急老婆,那小子确實有點太狂了,我看他當了這麼多年周家的掌權人,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沒事,我剛剛從他那抓了根頭發,到時候叫大師再做做法,他死到臨頭了。”
聽到這話,包時君的聲音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真的嗎?還得是老公你厲害。”
“那可不,你當我是誰,放心,我肯定把氣給你出了。”鐘新川的語氣聽起來得意洋洋。
“老公對我真好。”包時君感動地說着,随即一道響亮的“吧唧”聲響起。
宋夏手忍不住一抖,差點把黑色紙人都給抖下去。
這兩人是親了?
她偷偷擡頭瞥了眼周麟止的表情,發現他此刻聽得認真,仿佛沒有被那兩人的親密給影響到。
所幸兩人并沒有親熱太久,隻是簡單地親了幾下,鐘新川的聲音就再度響起。
他不屑道:“也就是周麟止那小子命硬,本來大師早就做好法讓他們一家人全死掉,但沒想到周麟止這小子是撞了什麼大運,居然沒死成,大師還非說他是什麼絕好命格,暫時動不得,還讓我們等十年,要不是這個原因,早在十年前,我早就送他下去和他那一家人團聚了。”
包時君道:“沒事,十年我們等得起,他命格就算再好有什麼用,到時候讓大師把他的命格給思瑞,不管再好的命格,到時候就是我們家思瑞的了。”
“說的也是,這樣看來,就當他這十年是給他的補償吧,把命格換到我們兒子身上,是他的福氣。”
“沒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大師?大師不是最近雲遊了嗎?”
“我和大師前幾天還聯系過,我知道他現在的地址,我們去……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黑色紙人嘴巴裡突然是傳出了男人的尖叫聲,包時君也開始尖叫起來。
“救命啊,老公你脖子上的金鍊子怎麼忽然起火了,這不是大師給你的法器嗎,怎麼會,來人啊,快來滅火,等等,我的吊墜,大師給的吊墜怎麼也突然起火了,啊……”
那邊一陣兵荒馬亂,不知道是失火的原因還是什麼,黑色紙人的傳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十幾秒後,紙人原地焚燒了起來。
宋夏被這火焰燙了一下,她甩開紙人,下意識收回了手。
紙人焚燒後的灰燼緩緩落下,輕飄飄地掉在地面上,随風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