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成元還是跟宋夏回到了雜貨店裡。

回去的時候，華琪琪已經在店裡了。

她端坐在沙發上，手上雖然拿着手機，但眼睛一直時不時地盯着門口看，因此她是第一個發現宋夏回來的。

“宋姐姐。”華琪琪眼睛亮亮地招手，等宋夏走近了，她的視線又往她周圍瞟。

見她這摸樣，宋夏立馬就意識到了她的意圖，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将手輕輕放在是她的頭頂上。

華琪琪立馬眼前一亮，看見了站在宋夏身旁的成元。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成元的鬼怪形态，眼中難免驚奇。

但依舊是印象中的那個摸樣。

白襯衫黑褲，身上的傷痕也不知為何消失不見了，渾身上下都是清爽的少年風氣。

華琪琪突然感覺有些緊張。

她結巴道：“成、成同學，好久沒見。”

剛說完這句話的她就忍不住想扇自己兩巴掌，她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但話已說出口，她僵着臉，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變為鬼怪的成元神色淡漠，卻依舊朝她點了點頭，開口時嗓音嘶啞，“紅繩的事情，謝謝了。”

“不、不客氣。”華琪琪吞吞吐吐着，臉上忽然閃過了一抹紅暈。

她接下來就如同一隻鹌鹑般，整個人龜縮到了沙發的角落，不敢擡頭看成元一眼。

成元則是看向了旁邊的宋夏，“在去地府之前，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宋夏挑了挑眉，“簡浩成的事？”

“嗯。”成元微微颔首，他攤開手，手心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團。

他把黑團遞給了她，“這是我用鬼怪的力量凝聚出來的怨氣，我想請你幫我放到他們的身上。”

宋夏注意到了成元口中的“他們”。

她沒有接過，而是反問道：“你确定要給我？這個給了之後，可能會影響到你下輩子的投胎。”

世界是講究因果的。

這一輩子所受的苦難，或許能讓自己的下輩子過得好受一點，不過因為這輩子的課題沒有完成，所以下輩子成元還需要完成相同的課題。

現在就相當于成元把這輩子自己的一部能量拿了出來，那勢必會影響到下輩子的自己。

雖然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僅有這輩子的時間，可宋夏覺得，既然每個人生出來時命運皆有不同，自然便是上輩子曾經的‘自己’造成的結果。

從這一方面來說，成元的做法無異于是在透支自己的下一世。

可成元卻非常堅持。

“我不想等到下一世，我想現在就讓他們得到報應。”他強行把這團黑氣塞給了宋夏，眼中滿是堅定，“因果報應，不應該等到這麼晚才有回應。”

或許以時間的維度來說，一輩子很短，所以老天的因果報應會顯化得慢一點，可是成元想，僅是作為這輩子的人，他就是如此狹窄，就是想要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得到相應的報複。

因此就算是對下一世的自己有影響，成元也想堅定自己的想法。

得到他确切的回複，宋夏便沒有再說什麼。

她收下黑團，然後掏出紙筆來，看向成元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銳利。

“好了，現在我們來清算下你之前在店裡破壞造成的損失。”

成元：“……？”

宋夏開始在紙上加減乘除，“我看一下，之前你打碎了4個陶瓷杯，弄壞了3個玩偶，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小擺件以及幾十顆糖果……算下來你破壞的物品總價值是1450元，嗯，也就是說，你還得還我1450元才行。”

宋夏扣得很細，算到最後，她甩掉手上的筆，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成元。

“說吧，你要怎麼還我這筆錢？”

“……”成元沉默了一下，半晌後，他艱難地伸出手，手上憑空多出了兩疊黃色的紙。

“這個行不行？”他低聲問。

宋夏看了一眼，“這可是冥币，我這個人類怎麼用？！”

說到這裡她忽然好奇了起來，“你是怎麼忽然變出冥币的？難道你們鬼怪自己身上就有那種儲存冥币的空間？”

“我也不知道，但我變成鬼怪之後，身體會自動與地府的天地銀行連接，親人燒的紙錢全都存在裡面，想拿的時候随時都可以拿。”

聽了成元的解釋，宋夏恍然大悟，頓時感歎了一聲，“地府真是與時俱進啊，你說地府裡有沒有公務員？我還想去試一試呢。”

宋夏的語氣有些蠢蠢欲動。

在沒遇到生死簿之前，宋夏的運氣一直都很倒黴，這種黴運同樣體現在了考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