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經曆點大風大浪,怎麼擠到金字塔尖。
何子昂坐到身後的轉椅裡,伸了個懶腰,“你不是看上了那個喻頌今麼?剛剛找他談的怎麼樣?”
辛然皮笑肉不笑,“我想勸他單飛,别拽着那幾個人,就現在的市場,樂隊基本沒什麼前景,走不了幾年就都會散,還不如一早就各飛各的,呵,我當年不就是這麼走過來的。”
辛然也是樂隊主唱出道,紅了一年多,上舞台的機會越來越少,上綜藝演戲的機會反而多起來,在絕對暴利面前,還有誰願意踏踏實實做音樂,辛然從小就不缺錢,說句讨打的話,錢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
于是,他跟那些隊員越走越遠,終于還是各奔東西了。
“可惜啊,這人倔的很。”
何子昂順嘴就接,“不撞南牆不回頭啊,其實...跟你挺像的。”
辛然面露不悅,俯下身挑釁似的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還跟本少瓜葛着呢,這時候不能再跟别人藕斷絲連,看一眼、提一嘴都不行。”
門外兩人的助理正納悶,辛然進去那麼久還不出來,不會是打起來了吧,他倆心裡着急,可都不敢推門進去。
隻好等着,鐘上的時針都矜貴地挪動了一步,辛然終于推門走出來,他神色自若的理了理有點發皺的西服,他的助理望了他一眼,忙跟上去。
臉有點紅,嘴怎麼也有點紅...還腫。
小助理心驚膽戰,思忖着,估計又吵得挺兇,這對冤家可真是!
這門還真隔音,什麼也沒聽見。
他緊接着長舒一口氣,還好沒打起來,不然最先遭殃的就是他這個打工的。
山川湖海在一夜之間小火了一把,他們的這首《夢遊天姥吟留别》像一簇小火苗在各大網絡平台上蹿紅,很多學校也把這首歌當成課間曲目開放,尤其曲調轉折跌宕,深入人心。
令賈雲生意想不到的是,她也有了粉絲,在那之後的一天,她一如往常出去買菜,竟被路人攔住要簽名。
她哪會簽什麼名,就闆闆正正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後又像木頭樁子似的跟人家合了影,沒想到這段還被拍成視頻傳到網上。
結果粉絲又憑空漲了好幾萬。
小組賽當天其實是喻頌今的生日,上天給他的生日禮物還算不錯,他其實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當年院裡也隻是把撿到他的那天當做生日。
老院長守舊,喜歡給孩子們過陰曆生日,小時候他過不明白,數着日曆上的數字,總覺得每年都不一樣,有時候早一些有時候晚一些,他隻記得在葉子開始往下掉、天開始變冷的時候,就會得到一碗卧着雞蛋的長壽面。
他漸漸就開始喜歡秋天。
甯卿提前很多天就跟喻頌今提起這事,她知道喻頌今喜歡熱鬧,喜歡朋友們陪着他過生日。
喻頌今在對話框裡打字回她:“等小組賽之後的那個周末大家一起再過吧,如果晉級了,就算是慶祝,如果淘汰了,那就算是散夥。”
他其實很驚喜甯卿會記得他的生日。
隻可惜打字表達不了他的心緒,文字看上去總是冷冰冰的,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聽不見聲音,不知道他其實在笑着。
甯卿回了喻頌今一個嗯,看上去不太熱情,其實她早就想好要送什麼禮物。
她前一陣子跟陸上星和江雪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小片不太正規的二手市場,賣什麼的都有。
陸上星看上了個菩提手串,剛買下來,就莫名其妙歎了口氣,江雪就問她,“買個東西歎什麼氣啊?”
“我媽定期要抽查我賬單,要是發現我買了這個,又要唠叨。”
江雪震驚,“這也管?太離譜了吧。”
甯卿沒說話,其實這不算離譜,姚安雖然從來不會抽查,但是她手機裡的經濟平台都和姚安的手機同步,也就是說她花的每一分錢都在姚安的掌控中,就算隻是掃碼買一瓶水,姚安也看得到。
所以上次駕校退錢,甯卿才會讓他們轉成現錢。
再往前走,一塊南紅瑪瑙映入甯卿的眼簾,她莫名想起喻頌今那件西裝樣衣——那朵血紅色的山茶花,她蹲下問價,數好現金把那塊瑪瑙買了下來。
江雪不禁調侃甯卿,“人家買手串,你買塊紅石頭。”
甯卿笑着說:“你不是快過生日了嘛,我找人給你做個瑪瑙項鍊。”
她沒跟室友說過她有手藝在身的事,平時做活要麼在書店石頭,要麼找專門的玉雕體驗館,總之不在寝室。
“我生日還有一個月呢。”江雪才不信,那麼大塊石頭,就算是有她的份,估計也是邊角料,她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撇了撇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上星湊上來,“我呢我呢?我也要項鍊!”
江雪把她推開,“你冬天生日,還早着呢。”
甯卿看着那塊瑪瑙在陽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澤,成色還算不錯,雖然也有雜色,但基本都可以避開,打镯子做串珠都可以。
樂隊主唱嘛,最适合戴紅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