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西邊的小跨院一般是沒人來的,安世瀾一進門就聽見一陣哭聲及一陣歡聲笑語。安世瀾感歎一聲,這裡還真是一片祥和啊,就像和安國公府在另一個世界一樣。他打開門,裡面正在打鬧的聲音戛然而止,打鬧的人很顯然被他的到來而吓到了,他們震驚地瞪着大眼睛,張口喊道:“世,世,世子”。
此時哭聲還在繼續,在驚訝中回神的男子匆忙走過去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安世瀾見狀臉上有所松動,他走過去拿掉那雙手,對小孩子說:“松兒,來,叫聲‘大哥’”,那個孩子哭聲停止,他轉頭看向旁邊的人,又看看安世瀾,舉起雙手伸向剛才捂嘴的男子,嘴裡叫着‘大哥’。那名男子尴尬地搓手,害怕地對安世瀾說:“世子,松兒不懂事,您别見怪”。
安世瀾擦掉安世松臉上的淚,說道:“松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我難道不是你‘大哥’?”
安世柏驚恐地發出聲音:“世子”,看到安世瀾攝人都眼神,趕緊哆嗦地喊了一聲:“大哥”。
安世瀾‘嗯’了一聲,對他說道:“三叔呢?”
安世柏慌忙說道:“不,不知道,一大早就出門了,大哥,您找他?”
安世瀾搖搖頭:“不,我找你”。
“那,那”
安世瀾說道:“去你屋裡,方便嗎?”
安世柏連忙點頭:“方便,方便,大哥,請”。
安世瀾沒走幾步路就進了安世柏的房間,這邊的跨院比較小,每個人也就一間房間,房間也很小,安世瀾心裡也隻能唏噓。大概是因為大乾所有人家曆來如此,都是嫡庶尊卑有别,安世惇能得安家少爺待遇,也是因為安國公喜歡,所以見怪不怪了。
安世瀾看着自己面前這位有點膽戰心驚的弟弟,照理他應該是安家三公子,安世瀾輕聲說道:“聽惇兒說,他前幾日在茶館見過你去聽曲兒”。
安世柏連忙稱錯:“大,大哥,我不是去,我沒有給安家摸黑,我隻是去聽聽曲子,沒有做什麼其他的。大哥,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安世瀾點頭:“沒說你不能去聽曲,你是一個人去的嗎,可有同伴?”
安世柏搖頭,“不是,還有兵部賈大人家的庶子,戶部劉大人家的,刑部李大人家的,齊大人家的”。
安世瀾問他:“這幾位公子脾性如何?”
安世柏說道:“賈大人家的那個懦弱無能,畏首畏尾,整天被他的嫡姐打罵。劉大人家的那個賊頭賊腦的,非常精明,我們都說怪不得他是戶部侍郎的兒子,摟銀子的性子随了他爹。李大人家的那個兇殘至極,誰要是惹了他,他能把人家打個半死。齊大人家的倒是個正常人,溫和有禮,笑容如沐春風。”
安世瀾問他:“這幾位公子,你跟哪個最熟悉?”
安世柏說:“嘿,齊家的那個。”
“是刑部郎中齊大人?”
見安世柏點點頭,他繼續問道:“齊大人家的嫡子是齊言林,這位公子叫?”
“大哥,他叫齊言山”。
安世瀾點點頭,他對安世柏說道:“你與他交好是好事”。
安世柏嘿嘿地點點頭,安世柏問道:“大哥,是有什麼問題嗎?”
安世瀾對他說道:“你能在一天之内打聽到李大人家的女子是否有過敏症狀嗎?”
安世柏摸了摸頭,點頭答應着:“大哥,我打聽,我打聽”,說完一想不對勁,瞪大眼睛問道:“什麼,我要問那個李殘暴?”
安世瀾說:“問誰,怎麼問,你做主”,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沓銀票,遞給他:“請朋友吃飯遊玩随你”。
安世柏連忙擺手:“不不不,大哥,我有錢”。
安世瀾執着,塞到他手裡:“拿着,給松兒買點吃的,給嬸娘買點首飾”,說完停頓了一下:“不許給三叔,知道嗎?”安世柏點點頭,接過。他爹那個德行,給了他,第二天就去了賭場了,給他幹啥。
安世瀾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繼續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可直接去前院找我。賢弟要準備秋試,惇弟外出遊曆,我時常需要去上值,現在是多事之秋,家中可用之人不多,大哥需要你。”
安世柏雖然是庶子之子,可對安國公和安世瀾是很尊敬的,說這倆人掌管着他的未來,一點也不為過,安國公能不能掌握他的未來還有待考證。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一點,安世瀾在他有生之年都掌管着他的命脈。此時聽到安世瀾讓他去前院,他立馬高興地點頭。
安世柏送走安世瀾後,就出門了。
蔺墨玦去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才回來,顧卿舞看到蔺墨玦進客棧的那一刻,就提步上前,去問他:“怎麼樣?”
蔺墨玦好笑地對她說:“我的殿下,總要讓我喘口氣吧”。
顧卿舞拉住他的手往屋裡走,對青竹吩咐道:“青竹,把飯菜端到房間裡來”。
蔺墨玦被她的舉動很無可奈何,他坐下後看向正在關門的顧卿舞,對顧卿舞說道:“卿卿,你怎麼那麼可愛”,顧卿舞臉一紅,對他怒道:“說什麼呢,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