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玦坐到顧卿舞的正對面,顧卿舞終于問他:“本宮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蔺墨玦搖頭,顧卿舞擡眼看去,蔺墨玦滿眼皆是心疼,她怔住了,蔺墨玦此時開口:“瘦的隻剩骨頭了,真醜!”
顧卿舞心道,能不瘦嗎,中毒以後基本沒吃什麼東西,但她沒有跟蔺墨玦反駁,蔺墨玦又問她:“現在心口還疼麼?”
顧卿舞搖搖頭,隻是顧卿舞有更重要的事情問他,她拿出簪子,問蔺墨玦:“這簪子,裡面有何玄機嗎?”
蔺墨玦笑着問:“殿下喜歡嗎?”
顧卿舞也不想掩飾,點點頭說:“還不錯。”
蔺墨玦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顧卿舞,顧卿舞詢問他:“是什麼?”
蔺墨玦卻說:“殿下打開看看。”
盒子打開後,一支一摸一樣的白玉發簪出現在顧卿舞眼前,顧卿舞拿起來後,透過外邊射進來的些許亮光發現,裡面也有一個紋絡花樣,跟先前的樣式很相似。
顧卿舞問他:“何意?”
蔺墨玦從顧卿舞手裡拿過那兩隻發簪,将他們合到一起,湊近顧卿舞,讓她看着,問:“殿下覺得,這個花樣熟悉嗎?”
顧卿舞說:“這是,一對翅膀?”
蔺墨玦眸中含笑,點點頭,語氣溫和地說道:“不錯,殿下希望自由自在,草民知道讓殿下放棄此時所做的事情不可能,草民隻希望殿下能看到簪子裡的花紋時,能有片刻的輕松感。”
顧卿舞眼眸微動,自從蔺墨玦随她一起跳入河水之中,她再也無法以尖銳嚴厲的态度對蔺墨玦,也不再排斥他的靠近,就像此時,他與自己正對面坐着,她不再像以前一般不自在地遠離他了。聽到蔺墨玦說簪子中的圖案所代表的意義,她心裡流出一股暖意,她确實向往自由,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從未改變過。
顧卿舞看向蔺墨玦,真誠地說:“蔺墨玦,謝謝!”
蔺墨玦看向顧卿舞,此時的顧卿舞眼神中流露出的感動與真誠,讓蔺墨玦也停住了要繼續說話的想法,他見過的顧卿舞淩厲嚴肅,機智勇敢,唯有的溫柔也隻有對顧卿媚和安國公夫人流露出來些許,從未給過他半分。此時的他看到了顧卿舞眼中的暖意,眼神流轉中盡是對他的感謝。
顧卿舞率先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蔺墨玦也感覺自己有些失态,輕聲咳嗽了幾下,但是咳起來就停不下來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把舊疾帶出來了,一下子又咳個不停。
顧卿舞連忙問他:“你怎麼了?”
蔺墨玦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礙事,他用手掌捂住自己嘴巴,不住地輕咳着,稍稍緩解後,他從衣袖中拿出一顆藥吞下。顧卿舞見這藥的藥效極佳,問他:“你怎麼不剛才發作的時候就吃下,白白咳這麼久。”
蔺墨玦說:“殿下,是藥三分毒,草民已吃了多年的藥,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再碰藥一下。”
顧卿舞想起上一世,他在和自己成親後的多次交流中,是沒有彰顯出任何病态的,那麼,在那個時候,他就完全好了,那他怎麼好的呢?顧卿舞此時皺着眉頭,蔺墨玦看出來她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不是與自己有關,于是直接問她:“殿下是在憂心草民嗎?”
顧卿舞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地問他:“大夫有說,你這病什麼時候能完全根除嗎?”
蔺墨玦搖頭,無奈地說道:“草民此生怕是都要與此病相伴終身了。”
顧卿舞在想:怎麼會呢,不可能的啊,他上一世是治好了的。正在顧卿舞思量這件事的時候,蔺墨玦湊過來,打破了顧卿舞的思量,蔺墨玦指了指被顧卿舞拿在手中的發簪,對顧卿舞說:“殿下,發簪之中另有玄妙之處”。
顧卿舞疑惑道:“除了是對翅膀,還有何解?”
蔺墨玦笑了笑說:“這對翅膀是用萃了毒的流沙白銀制成,殿下若再遇到上次的事情,把發簪插入敵人心口一半時,稍用力掰斷即可,敵人必會當場斃命!”
顧卿舞把發簪又拿到遠處看了看,想不到還有這種玄妙之處,她對蔺墨玦的用心除了感激還有感動。顧卿舞重生一世回來,就是為了改變大乾結局,也就是改變蔺家結局,把前世欠的債還掉。可是她還未為蔺家做一點事,蔺墨玦就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她本不想欠他良多,可是這禮物确實有用,她不能再讓自己陷入之前昏迷不醒的狀态,所以她隻能接受他的好意。
顧卿舞對蔺墨玦說:“這對發簪,本宮收下了。算起上次,本宮又欠蔺二公子一次人情債,蔺家日後若有任何需要本宮的地方,蔺二公子盡管開口,本宮一定全力以赴。”
蔺墨玦也不跟顧卿舞客氣,他笑着說:“那殿下可要記好,他日,草民若有難解之事,還望殿下能不吝賜教!”他此時已經在内心盤算好要問顧卿舞的問題了,不,準确來說,是希望顧卿舞能答應他的請求。
馬車不停,蔺墨玦看顧卿舞把發簪收到身後的匣子裡,不再對此事多做糾纏。蔺墨玦冷靜地問顧卿舞:“殿下這次的舉措,着實令草民不解,殿下不像是怕事的人,何況是一個區區北齊四皇子”。
顧卿舞此時轉動了一下她的眼珠,對蔺墨玦說:“讓四皇子沉浸在自己勝利的喜悅中多些時日,失敗的時候才會更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