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這邊,顧焰皓率先出去,他不着痕迹地看向小喜子,小喜子看到他的示意後悄悄上前,對顧焰皓耳語:“孫太醫說公主還能撐半月”,顧焰皓稍稍松了一口氣,對他說:“剛才表現的不錯”,小喜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奴才愚笨,都是公主平時教導的好”。顧焰皓内心對顧卿舞更是尊崇,一個奴才能臨場編話編到如此讓他滿意,除了天資聰穎,定然缺不了顧卿舞的耐心指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孫太醫能換心是假的。
宋大人看顧焰皓已經出去,壓低聲音質問周沐清:“周少卿,本官倒是小瞧了你。”
周沐清卻不明白,“宋大人,何意?”
宋大人對他沒有好臉色:“你别以為你大伯做了大皇子兩天武師傅,大皇子就能對你另眼相待,本官告訴你,就算大皇子是太醫,你想取代老夫的位置,也不可能,别異想天開。”
周沐清拱手道:“大人多慮了,下官隻是更好地配合大皇子查案,倒是大人剛剛令下官看不懂。”
宋大人好像被看破了一樣,急急道:“本官剛剛可什麼都沒做”。
周沐清點點頭:“案子未審出結果,犯人卻死在大理寺内,大皇子再不濟,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盛怒之下,大理寺卿可能置身事外?”
宋大人一陣面紅耳赤,甩袖離開獄中,周沐清像是沒發生什麼似的,跟在他身後一起向外走去。
顧焰皓看到宋周兩位大理寺大人身後被押着的刺客出來後,對他們說道:“勞煩兩位大人陪本殿跑一趟了”。
宋大人滿臉賠笑道:“大皇子說的哪裡話,這刺客自入大理寺獄後,一直未吐一言,大皇子一審,他就開口說出這麼重要的消息,臣等全仰仗大皇子之力。”
顧焰皓不再跟他說話,徑直往前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悅來客棧後,顧焰皓直接對那名刺客說:“你去把本殿要找的人找出來,别給本殿耍花樣,否則”,顧焰皓指了指那刺客的心,便示意後面押解的人帶這名刺客進了悅來客棧。
不多時,顧焰皓看見悅來客棧門口出現一個身着北齊使者服裝的人出來,顧焰皓好似明白了什麼,問他:“北齊使者來訪,我們大乾定會好生款待,怎地還打打殺殺的,此時我大乾公主還生死不明。”
這北齊使者也不是好惹的,“大乾皇子還是好好惜命為好,如果不是大乾公主自己撞上來,躺在病床上的理應是大皇子殿下。”
“大膽,膽敢對我們大皇子不敬,給本官拿下”,宋大人陰狠地說道。
那人高聲呼喊:“大乾皇子,隻要本官有事,大乾就等着為公主殿下發喪吧。”
大皇子不怒反笑:“本皇子知道你們北齊想做什麼,就這點出息,還需要用給公主下毒的伎倆,你們北齊皇也不過如此。”
那人怒了,“你說什麼,你不許侮辱我們陛下。”
顧焰皓示意身後的人,“把客棧圍住,不許任何人出來,明日本殿下親自送使臣觐見父皇。”
“是”!
安樂宮中,顧元坤聽着孫太醫的回答後,着急地問:“安樂還能撐多久?”
孫太醫恭敬回答:“陛下,臣最多隻保公主殿下月餘,但是……。”
顧元坤問:“怎麼?”
孫太醫:“陛下,這一個月内殿下會時常受病痛折磨,不宜飲食,這會很煎熬,如果殿下毅力不夠,堅持不住,極有可能會催快毒性蔓延,因此唯有盡快解毒才是上策。”
顧元坤生氣地離開,安時筱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未再追去,兩人自結為夫妻,朝夕相處十五載,足夠她了解他的脾性,在未威脅到皇權時,他是一個好夫君好父親,但若有一絲一毫的事情不利于皇權,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皇權。
安時筱跌坐在地上,蘭姑上前勸說道:“娘娘,陛下無情,我們還是早做打算為好”,看安時筱眼神有些松動,她繼續說:“娘娘在意的那些虛無的禮節,在公主殿下的性命面前不值一提。”安時筱安時筱點點頭,她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與蘭姑一道回自己的宮殿内,安時筱在自己的殿内枯坐一夜,天朦朦亮時,開始在桌案前寫信,而後遞給蘭姑,“務必要小心。”
蘭姑問安時筱,“娘娘,可需要信物?”
安時筱搖搖頭:“不必,父親那邊不需要”,她停頓了一下,神色幽幽,繼續說道:“他那邊更加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