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上前把脈後,露出深思的神情,又喊另外兩個還在場的太醫看,都沒有說話。
“怎麼,公主的情況不好嗎?”
“回娘娘,公主殿下的脈象有點奇怪,許是殿下才經過生死,臣探不明白,讓殿下好生休息,臣等天亮後再來探脈。”孫太醫回答道。
安時筱隻能點頭,“好,你們退下吧。”
安時筱對其他人說:“都回自己的寝殿吧,讓舞兒好好休息,大皇子回皓寒宮吧。”
顧焰皓跪下:“兒臣謝母後,兒臣告退。”
顧卿媚即便再不願意,也不敢忤逆安時筱,隻能慢吞吞地随着顧焰皓一起行李:“兒臣告退”。
沒有顧焰晨的哭聲,殿内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安時筱心疼地撫摸顧卿舞的臉頰,對她說:“舞兒,什麼都别管了行嗎,母親不能失去你。”
顧卿舞卻搖搖頭,虛弱地說:“舞兒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娘。”随後,顧卿舞問安時筱:“母後,蔺二公子呢?”
安時筱回答她:“本宮讓他回去了,你對他,你們……”
顧卿舞不想讓她問下去,撒嬌說道“母後,女兒傷口疼,想睡覺。”
安時筱無奈地替她拉了拉被子,“好,快睡吧。”不多會兒,顧卿舞的鼻息沉重起來,安時筱小心地離開了,并吩咐藍月等人要寸步不離地守着顧卿舞。
顧卿舞等安時筱離開後,就問藍月,“現在什麼時辰了?”
藍月看了一眼滴漏,對卿舞說:“殿下,剛過醜時。”
顧卿舞對青竹吩咐道:“青竹,馬上就要解宵禁了,你去宮門口等着,會有送夜香的人出門,咳咳咳,你混在裡面出宮去,悄悄的,别讓人發現了。”咳,咳,咳。
藍月喂了顧卿舞一勺蜜水,對顧卿舞道:“殿下,您現在的身體要緊,就别操心這些了。”
顧卿舞搖了搖頭,對青竹說,“你附耳過來”,青竹湊近顧卿舞聽她說:“你去大将軍府找到二公子,就說本宮想吃地道的江南小食,讓他和三公子去幫本宮尋來,咳咳。”
青竹點點頭,顧卿舞看青竹要離去時,又把青竹叫回來,對她說:“告訴他,如果不照辦,本宮以後再也不會理他。”
顧卿舞似是失去了很多力氣,點點頭,示意青竹出去,自己終于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蔺墨玦吃過藥後一直在發汗,他又做了那個夢,夢裡顧卿舞站在一處懸崖上,身後就是萬丈深淵,蔺墨玦一直在喊着:“卿卿,不要,卿卿”,誰知,顧卿舞對自己一笑後,轉身一躍而下,蔺墨玦大喊一聲“卿卿”,然後從睡夢中醒來,捂住胸口不斷喘氣,顧卿舞跳河時的心絞痛又發作了,不,比那種痛更甚。
醒來後看見床前坐着一個人,蔺墨玦叫他一聲:“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蔺墨铮手背撫上他的額頭,“不燙了”,從淨面處尋來一塊臉帕,浸濕後遞給他,“擦擦吧”,蔺墨玦接過,安靜的擦起來。
蔺墨铮看他清醒了就問他,“如果我沒猜錯,卿卿,是安樂公主吧?”
蔺墨玦不回答,蔺墨铮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默認了,他急切地問:“你昨日回來後跟我說的話,我已經轉告了父親,大哥此時問你一句,你到底是為了殿下,還是為了蔺家?”
蔺墨玦還沒回答,就聽見一陣敲門聲,得到準允後,見陳明從外面推門而入,“大公子,二公子,青竹姑娘求見。”
蔺墨玦急促地說道:“快請她進來”,又看向自己的大哥,蔺墨铮說,“我去避一避”,蔺墨玦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必,你躲在哪兒都瞞不過她。”
青竹看到屋内的蔺墨铮後,也沒有很驚訝,“小将軍,二公子,殿下有話傳于二公子。”
蔺墨玦驚喜問道:“殿下可是醒了?”
青竹點點頭,“殿下醒了一刻鐘”,說完就把顧卿舞的話告訴了蔺墨玦,青竹見蔺墨玦不作答,眉頭微蹙,似是不願,又對他說:“殿下說,如若二公子不去,以後再也不理二公子,還請二公子三公子即刻去辦。”說完就要轉身離去,蔺墨玦說:“等等”,他起身快步走到書案前,寫了張字條交給青竹,“麻煩姑娘交給殿下。”
青竹來的快,走的也快,沒驚擾到任何人,蔺墨玦看向蔺墨铮,“大哥聽到了?”
蔺墨铮問他:“殿下是想讓你去江南外祖家?”
蔺墨玦颠了颠剛才青竹遞給自己的令牌,點頭:“大哥也沒那麼木,殿下是要保住蔺家的血脈,以防萬一。大哥,你在軍中任職,突然離開會有人起疑。萬一蔺家有難,殿下放走我和三弟,到時她便是衆矢之的。大哥還覺得,殿下不可靠嗎,你要明白,要置我們于死地的人可能是誰,殿下是要把我們蔺家從案闆上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