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墨玦不以為然,輕咳一聲道:“殿下不必憂心,小民自小體弱多病,外祖父請了武老師教習柳家子,為強身健體,我跟着練了幾年。”
顧卿舞嘟哝了一下:“誰擔憂你了。”說完再不理會他,登上馬車。
回到安國公府時,已至傍晚,由于顧卿舞住在此處,所以安國公府衆人并未用飯,待顧卿舞進正廳内發現二舅舅一家已從嶽家返回,他們大概是聽說顧卿舞的到來,都齊聚此處,等待顧卿舞的回來。
看到顧卿舞的到來,一衆人呼啦啦地跪下行李,顧卿舞趕忙喊衆人起來,顧卿舞走到二舅舅安文韬以及其妻秦氏面前給他們見晚輩禮,安文韬還能穩如泰山,秦氏卻很是手足無措,慌張地說:“殿下,這可使不得。”
顧卿舞隻能作罷,這位秦氏與大舅母不同,她性格柔軟,隻要不是傷及子女家人之事,她都能忍讓,是以二舅舅的兩名妾室她都與她們和諧共處,不曾苛責過半分,這兩位妾室也算守本分,再加上二舅舅的威嚴和仁慈張弛有度,二房内宅也算和諧,二舅母生了一子一女,一名妾室有一子,一名有一女。
安世賢和安若婷都是二舅母所生,安世惇為妾室李姨娘所出,安若晴由餘姨娘所生。顧卿舞的表哥安世賢即将下場秋試,眉宇間透露着濃濃的書卷氣。安若婷比顧卿舞年長幾月,性子倒是随了那秦氏,安靜柔順,此時正沉默地坐在遠離衆人視線的角落裡。安世惇雖然才10歲,卻也沉穩安靜,安若晴還在稚童,被乳母抱着出去了。
顧卿舞看向那兩位姨娘,雖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卻也是小家碧玉,顧卿舞顧及大家沒有用膳,就不再多言,落座後仆從們開始擺飯。
顧卿舞看向秦氏,問道:“二舅母,聽聞秦大人身體抱恙,他老人家可還好?”
秦氏惶恐點頭:“多謝殿下關心,父親是陳年舊疾,已經用過藥了,我們回來時已歇下了,應是無礙了。”
顧卿舞點點頭,心中思索着,秦大人原是戶部尚書,皇祖父薨逝時卻突染惡疾,病倒在塌,大有撒手人寰之際,在告假多日後,向還未登基的父皇請辭,父皇為彰顯他的仁善特意批準這位秦大人留京養老,食俸隻比尚書降一級,這莫大的恩賜在登基之前被京城百姓傳談,君體恤臣成為美談。
顧卿舞前世聽說的時候也沒有多想,與百姓們皆以為是父皇仁善,現在看來,這位秦大人沒有那麼簡單。
這點小插曲并沒有影響顧卿舞吃飯的心情,飯後顧卿舞跟上了安世賢的步伐:“表哥,府裡美食衆多,舞兒不經意間就多食了幾箸,現下有些腹脹,表哥可否陪舞兒去散散步。”
安世賢點點頭,在顧卿舞身後跟随。
院中湖心亭内,顧卿舞率先開口:“表哥,舞兒有事相求,可否請表哥幫忙去尋一帶後院的商鋪,尋到後在衙門過明路安置在一個與安國公府無關之人的名下。”
安世賢早已被自己的祖父耳提面命,以後安國公府諸人皆與安樂公主拴在一起,是以他對顧卿舞提出的請求并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殿下,商鋪的位置要置在何處?”
“盡量偏一些,最好設在一衆商鋪的最後端的位置。”顧卿舞提出。
安世賢頗有不解,“這是為何?既是尋商鋪,那就是要做買賣,人多的地方才能賺錢多。”
顧卿舞點頭:“不錯,如果是你我做買賣,定是要尋得最佳地段的商鋪。可是現在不是你我做,一個沒有任何支柱的人想要做買賣,能有間鋪子就能引人關注,更何況是上佳地段。”
安世賢了然地點點頭,心中對這位公主表妹的印象有所改觀,之前祖父把他們召集在一起,聲稱今後安國公府皆為安樂公主效力,他還提出過抗議,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麼能力值得他們效力的,被祖父好一頓訓斥。現下他有點理解祖父了,能把大乾的危機分析如此透徹之人,又怎會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顧卿舞看對方不再有疑惑,此事便不再交談,于是将心中困擾已久的問題提出:“表哥,瀾表哥既已被趕去青雲山,舞兒想知道表哥對安國公府的世子之位有何看法?”
安世賢連忙下跪:“殿下,草民不敢妄言。”
顧卿舞連忙把安世賢拉起來,“表哥,快别在意這些虛禮了,舞兒沒别的意思,你就說一下你心裡的想法。”
安世賢頓了一下,對顧卿舞說:“殿下,不論大哥在外多久,隻要安國公府存在,大哥就是安國公府的世子,未來是安國公府的國公。”
安世賢繼續說道:“當初先帝封祖父為安國公,祖父并非沒有考量過伯父和父親,可是伯父能力不夠,父親不懂得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