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憂心太多,小心會變老。”蔺墨玦打住了柳氏的問話。柳氏見狀不再詢問,自去尋丫鬟過來收拾細軟,準備回府。
走在外院的蔺墨玦不禁想起剛才顧卿舞的态度和柳氏的問話,他哪裡知道顧卿舞會一早過來,隻是昨日顧卿舞吃了閉門羹,今日定會再次上門,自己本打算一整日都與母親呆在一起,等候着她,誰知剛來沒多久,她就來了。看她剛才對母親的态度,應是對大将軍府無怨,但為何隻敵對自己。
顧卿舞收拾好東西帶着衆人出法佛寺,在法佛寺門口見到蔺家的馬車已準備妥當,正要帶着顧卿媚向自己的馬車走去,那邊馬車的窗簾被打開,蔺墨玦病态的臉露出來,對顧卿舞邀約“公主,此行需半日,家母恐公主路上無趣,邀公主通行。”
“有媚兒陪我,怎會無趣,本宮是個無趣之人,不想擾夫人不快。”顧卿舞拒絕到。
“二公主活潑可愛,家母甚是歡喜,二公主可願陪母親一程。”蔺墨玦對着顧卿媚說道。
顧卿媚當即想搖頭,奈何看到顧卿舞投來的眼神,隻能點頭同意,悻悻然地向将軍府中的馬車走去。
蔺墨玦見顧卿媚走過來,自己從馬車中出來,向顧卿媚行禮後向顧卿舞走過去。
顧卿舞聽到那輛馬車裡傳來顧卿媚活潑的聲音:“夫人真美,像母後一樣。”柳氏略帶羞澀地笑道:“二公主還是莫打趣臣婦了,皇後娘娘雍容華貴,典雅高貴,臣婦不及娘娘一二。”
又聽馬車裡傳來一陣笑聲,顧卿舞看向走過來的蔺墨玦,不想與他站在一處,向着自己的馬車走去。
顧卿舞上馬車後不久,蔺墨玦自門外闖了進來,自顧坐在馬車裡,與顧卿舞相對。顧卿舞冷靜地說道:“貴府馬車不隻一輛吧。”
蔺墨玦微微颔首,低頭咳嗽一聲:“公主的馬車離的近,且看起來比将軍府的馬車舒适,草民身體不争氣,隻得舔着臉乘公主的馬車。”
顧卿舞當即想站起身:“既如此,本宮的馬車讓與你,本宮去乘其他馬車。”
步子還沒邁出,馬車就緩緩行駛起來,顧卿舞想出聲呵止,手腕傳來一陣觸感,蔺墨玦抓住了顧卿舞的手腕,“公主,再耽擱下去,今日便回不去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成功地留住了顧卿舞的腳步,她不再堅持,甩開蔺墨玦鉗制,回坐在馬車内,之後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管道上,與柳氏乘坐的馬車不同,顧卿舞與蔺墨玦的馬車一片靜寂,時不時能聽到從前方柳氏的馬車裡傳來的笑聲和輕快的隻言片語。
“草民實在不知,是何處惹了殿下不快。”
顧卿舞聽到蔺墨玦的聲音,也不作答,這是自重逢後,他第二次問出的問題。顧卿舞實在不知如何作答,就像上一世,他不斷帶來自己親人的噩耗,她也問過他無數次:“為何如此恨她”得到的答案從來都是沉默。
重逢後,顧卿舞隻知此人不似表面那般是個柔弱的将軍府公子,隻想遠離他。奈何每次面對他,都會想起上一世的不快,是以這次顧卿舞也不作答。
自那聲詢問沒得到答案後,蔺墨玦沒再說話,顧卿舞也樂得輕松,兩人有時會在馬車颠簸之時睜開雙眼碰撞到一起,也會相顧無言。
馬車行駛了半日,便抵達京城的大将軍府,蔺墨玦在馬車停止後,先一步下車,自顧走進自己的府内,沒多說一句。
顧卿舞緩步從馬車上下來,在大将軍府門口站定,看着金燦燦的“大将軍府”四個字,肅然起敬,這是皇祖父在世時題的,是為無上嘉獎,皇祖父當時言:“國公府之名看似榮耀,實則辱沒蔺卿對我朝的赫赫功績,唯将這實至名歸的大将軍之名獨屬于愛卿,是為嘉獎。”
誰知,不過幾十多載,在前世的明年,這扁就會被父皇收回,這座承載多名蔺家子弟戰功卓著的将府就要遭屠戮。
顧卿看向等在門口的大将軍蔺國棟及大公子蔺墨铮,三公子蔺墨岩,還有許多蔺家子弟,想是有人中途快馬送了信号。
顧卿舞看着行李的蔺将軍,快步上前,扶起來,“皇祖父都對将軍恭敬備至,稱将軍是大乾的功臣,本宮一個小輩,是該向将軍行禮才是,将軍不必如此多禮!”
蔺國棟扯着嗓門說道:“公主折煞老臣了。”說着便請顧卿舞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