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莉。”
梁秋白擰緊了眉頭朝着屋内另外一側看去,在昏暗的廳室當中他就看見不遠處的角落裡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那人同樣一身是血,全身骨骼扭曲,歪斜的站在那兒的時候,盯着他的一雙眼睛裡隻剩下一雙眼白,梁秋白勉強的辨認出那人是昨日在樓下見到的孫慧。
他留在屋子裡的陣法雖然可以抵禦厲鬼以下級别鬼的侵襲,但卻不防剛剛死掉的屍體,而且他用來壓陣的東西也是這屋子裡的每一個物件。
而此時被他的那位室友收拾的整潔幹淨的家裡,鍋碗瓢盆碎了一地,客廳裡面擺放着的東西也全部都被掃落的在了地上,就連他室友珍藏的一些木質的玩偶擺件都斷臂殘肢顯得有些慘不忍睹。
門口被标記的符号,兩個死去的人同時出現在他的家裡,梁秋白并不認為這件事是什麼巧合。
就單從他留在屋子裡的陣法被破壞這一點,梁秋白就覺得一定不是巧合。
果然,撞見這群鬼就沒一個好事。
梁秋白伸手輕輕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就在這時,屋内的兩具屍體就像是被人上了發條一般微微朝着他側過了身子。
室内的環境死一般的沉寂,這般骨節斷裂摩擦的聲音就顯得十分的清晰。
梁秋白睜開雙眼的同時,将手伸出抵在了身側屍體的額間,另一隻手則是在虛空當中書寫了一張符箓。
金色的符箓在半空當中緩緩浮現而出的那一刹那,一道勁風突然而至。
梁秋白的手指停住,他眯起了一雙眼扣住了面前屍體微微側身,一道黑影便拎着一把從廚房裡撿來的刀從他身前砍空了過去。
于此同時,身邊的這個也不安分。
鬼叫的聲音尖銳刺耳,吵着人的耳膜快要炸了。
“别嚎了。”
梁秋白擰緊了眉頭,手指飛快的将剛剛未書寫完成的符箓寫完。
他朝着眼前這張血肉模糊的臉看了一眼,就将于半空之中成型的符箓拍在了那屍體的腦門子上。
金色的紋樣像是一道封印似的镌刻在屍體上的那一刹那,周莉莉的屍體瞬間啞了聲音。
梁秋白滿意的将手擡起,就像是對方能聽到似的沖着那屍體叮囑的出聲,“你現在,給我好好在這兒呆着。”
梁秋白交代完,就将視線從周莉莉屍體上移開。
他微微側身,就看見另外一具屍體又揮着手裡的刀朝他重新撲了過來。
客廳一側緊閉着的窗戶被風吹開,微冷的風将梁秋白額前的銀發吹起。
那刀鋒森然裹挾着陰氣,割裂空氣,冷白色的光從眼前拂過,刀身之上反射出了一雙如霜雪一般染着冷意的雙眼。
梁秋白腳下的步子一邊移動一邊向後退着,那刀卻半分也沒有傷到他。
半晌,梁秋白跟這鬼東西玩夠了。
他頓住腳步,伸手一把握住了那屍體的手腕。
那是一雙極為漂亮的手,明明看上去仿佛一折就斷,身前的鬼卻是怎麼也掙動不開。
梁秋白趁着這個時機,他伸出了另外一雙手在半空當中重新又寫了一個符箓,金色的光如散落在夜空當中的星辰,豔麗璀璨。
他手裡的動作很快,在另外一道符箓也沒入到了屍體額間,整個過程也不過須臾。
金光散落重新歸于沉寂,梁秋白面上的冷色也慢慢的收斂。他抱着手臂,看着杵在眼前的兩具屍體突然發了愁。
根據今天顧清河的反應來看,他們現如今應當隻是懷疑了他的身份,并沒有察覺到醫院的屍體已經丢了。
可若是前腳對方剛懷疑完,後腳他就告訴樓下行動處的那群人這兩具屍體現在他這裡,他怕是有嘴也說不清楚了。
看來,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在被行動處發現之前,把屍體重新送回去。
梁秋白站在原地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他剛打算将窗戶合上的時候,卻是看見一輛警車停在了樓下,而他的那位室友從警車上下來,正在跟一名警員在樓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