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後,天氣炎熱幹燥,樂初白在小區門口保安室等着秦琛來“贖”他。
背着書包,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又拘謹。
“喂?小秦啊,有個小同學說找你啊?”保安大叔帶着一股濃厚的甯城口音給秦琛打電話。
“長得……”不知道秦琛和他說了什麼,大叔回過頭看盯着樂初白看了一眼,又道,“小杆子長蠻帥的嘛,就是不愛說話。”
“哦,是你朋友啊,你下來接人還是讓他直接上去?”
“行行行,屋裡坐着呢,沒曬太陽,你快些的來。”
挂了電話,大叔對樂初白說:“等等啊,他來領你走,那邊花園有點兒繞,你第一次來怕是難找路。”
“謝謝。”
等了一會兒,秦琛撐着遮陽傘趕來,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門,然後推開條縫,探進一顆腦袋,笑着喊人:“下午好啊叔。”
“來了,這兒呢。”大叔指了指身後的樂初白。
秦琛眼珠子一轉,朝樂初白挑眉道:“走了。”
出了冷氣充足的保安室,外面的熱浪席卷而來,太陽刺眼灼人,不過很快被秦琛的傘阻隔開。
秦琛:“這天這麼熱,真不要晚上再過來啊?我可以報銷打車費的。”
樂初白将棒球帽帽檐擡高了一些,道:“不了,我走一次就認識路的,下次你不用出來接我。”
“我是擔心你過來太熱了。”
“沒關系。”
秦琛停下來,面對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随後說道:“那你出門也别隻戴個帽子啊,擦個防曬霜,穿個冰袖或者防曬衣,再不濟打把傘啊。”
“……”
“還有,别總穿深色的衣服,吸熱,你穿白色和綠色好看,布料也要……”
還沒說完的話被樂初白無奈打斷:“我們一定要站在太陽底下說嗎?能不能先回家?”
秦琛呆呆回答:“哦,好。”
等坐到秦琛家中,看他跑上跑下又是拿吃的喝的,又是擺試卷課本的,樂初白才生出一點真實感。
他居然真答應了秦琛。
昨天聽完他的提議,樂初白愣了好一會兒,秦琛便自顧自地将父母要給他請家教的事情都說了,還添油加醋說自己會被人“監控”着,被人打小報告,有多慘說多慘。
“老師,我們今天學什麼?”秦琛打斷他的思緒,在他對面端正坐好。
這個稱呼讓樂初白有些不适應,他看着鋪滿半個餐桌的教材,撩起眼皮,道:“你哪裡不懂?”
秦琛:“不知道,我還沒寫。”
樂初白:“……”
秦琛睜着無辜的眼睛望向他。
樂初白輕歎道:“那你先寫,不會的我再教你。”
“好的老師。”
說完後他從亂糟糟的桌上翻出物理卷子,低頭開始寫作業。
樂初白看着桌面,眉頭不自覺皺起,最後忍無可忍,把上面的教材、習題冊等等都分門别類疊起來,放在一旁。
秦琛注意力不集中,沒寫兩道題就停下來看樂初白收拾東西。
“做題。”樂初白頭也沒擡。
“哦。”
桌子馬上空出一塊整潔區域,看起來順眼多了,樂初白也從包裡掏出作業做了起來。
和換了個地方寫作業似的,還算可以,沒有太多不自在。
隻是沒寫多少,對面的人就開始唉聲歎氣。
他寫完自己的題目,才問道:“哪裡不會?”
秦琛把卷子推到中間,用筆指了指:“這兒。”
樂初白掃了一眼題目,有點疑惑:“高一學的,你……忘了?”
秦琛撇嘴:“我笨,學不會。”
這麼實誠地說出來,倒是讓樂初白不知道怎麼接,他拿過草稿紙,開始講題。
秦琛認真聽着,等樂初白講完後,恍然大悟般說道:“這麼簡單啊,這我會啊。”
樂初白半信半疑:“你繼續寫吧。”
感覺新知識入腦了,秦琛鬥志昂揚,唰唰地就是劃重點算題。
還算認真。
樂初白也繼續寫自己的卷子了。
沒維持多久,秦琛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聲。
然後他聽見秦琛解鎖了手機,播放了語音消息。
“秦琛,上号啊。”
樂初白頓了頓,擡頭看去,恰好和秦琛對上視線。
秦琛道:“先不寫了,我去打把遊戲。”
說完他就走到了客廳,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帶着耳機和那人說道:“來了來了。”
“……”樂初白看了一眼時間,坐下到現在連一個小時都沒有。
本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結果秦琛遊戲一局接一局,樂初白習題冊寫了一頁又一頁,今天的家教時間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