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初白虛弱地說:“藥。”
“好,走,我讓節目組準備車。”秦琛說着就要将他扶起。
“我說……”樂初白扯着他的衣袖,聲音有些啞,“給我退燒藥。”
“……”
見樂初白強撐着要坐起身,秦琛條件反射一般,換了個坐姿,扶起他靠在自己懷裡。
那個瞬間,明顯感覺到懷中的人僵硬了片刻。
其實他也有點愣,他們的關系早已不适合再做這些事,再這樣親密。
樂初白尚且還有意識:“攝像機……”
“我讓他們關了。”
樂初白擡頭想看他,可腦子昏沉沉的,眼睛幹澀,看什麼都是重影。
秦琛一手攬着他,一手拿過退燒藥,抽出一闆,看完藥盒上的說明後,單手掰了一粒膠囊出來。
他把膠囊放到樂初白手上,伸手要去拿杯子。
樂初白把他的手從肩頭推掉,往後挪了挪,和秦琛隔開一點距離。
秦琛回頭看他,樂初白低垂着眼睛,輕聲低語地說:“我坐得住。”
手指觸及杯身,秦琛扭頭端起杯子,遞向樂初白,沒有看他,隻冷冷地說了一聲:“吃藥。”
他起身繞到自己床邊躺下,還是背對着樂初白。
“謝謝。“
身後傳來一聲道謝,秦琛沒理,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又往床的邊緣挪了一點。
旁邊的人放下了杯子,搪瓷杯和桌面磕碰發出輕響,他慢慢地躺下,床有輕微的抖動,偶爾的咳嗽聲讓秦琛無法忽視。
重感冒還沒好全,早上淋了雨,下午又在稻田裡泡涼水,晚上還隻穿了件襯衣在外面呆了幾個小時。
或許從晚上那會兒就開始難受了,偏偏一句話也不說,硬是扛到現在。
“秦琛,我頭疼。”
“秦琛,我想喝水。”
“我走不動,能不能在卧室裡吃飯?”
“秦琛,能不能讓我抱一下?”
“……”
太多了,從前生病的樂初白,在他面前會卸下平日裡孤僻的僞裝,會依賴他,會鬧點小脾氣,會讓秦琛又心疼又心軟一片。
退燒藥堪稱安眠藥,身後很快就傳來了沉睡的呼吸聲,秦琛轉了個身,對上樂初白的睡顔。
借着小夜燈的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秦琛又掀開被子下床,在桌邊搗鼓着。
再回來時,手裡是已經撕開的退燒貼。
他跪坐在床上,俯身湊近樂初白,小心地把他的劉海撩起來,怕把他弄醒,每動一下就要停下來看一眼,最後慢慢把退燒貼貼在他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讓樂初白偏了偏頭,蒼白的唇間含糊地溢出一點哼聲。
“為什麼不要我抱你了?”
秦琛低聲喃喃,在微弱的燈光下,臉一半映着光,一半隐于黑暗,神情顯得異常落寞。
他再度探身,卻在即将貼上樂初白的唇時又停了下來。
算趁虛而入嗎?
沉思過後,秦琛退而求其次,在退燒貼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