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司機老師。”
“演戲機器人。”
“我們連交流都不會有,有多遠我離他多遠。”
還有什麼比背後說小話被本人聽見更尴尬的事嗎?
秦琛倒吸一口冷氣,他現在解約跑路還來得及嗎?
清瘦白淨的手指搭上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秦琛吓了一跳:“!”
樂初白摘掉了一邊的口罩繩,口罩松松地挂在另一隻耳朵上,整張臉露了出來,他扶着車門彎了腰,微微笑着注視秦琛。
“秦老師?不下車嗎?”
和印象裡相差無幾的面容讓秦琛晃了神,他強裝着鎮定:“下啊。”
行李箱已經拿出來放在一旁了,二人推着各自的箱子朝PD指的方向走。
剛才在車上不知道對方是誰時還能聊幾句,現在秦琛除了尴尬還是尴尬。
攝影師和PD走在前面,和他們隔了段距離,秦琛悄悄瞥眼打量着樂初白。
應該是怕感冒傳染,他又将口罩戴了回去,不過這回把帽子取了下來,扣在褲腰間,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
看起來沒有想和秦琛交談的意思。
至于嗎?
秦琛在心裡嘀咕,又沒說他什麼壞話。
溪源春季多雨,天色總是霧蒙蒙的,潮濕得整個人像是泡在水裡,
他将心裡的一切怨尤歸于奇怪的天氣,小聲道:“壞天氣。”
下過雨的泥路不好走,行李箱的輪子總會陷進泥土裡,拖一下卡一下。
秦琛越走越氣,直接用力提起沉重的行李箱,快步走過了泥路。
樂初白被落在後頭。
樂初白:“……”
他也加快步伐,默默地跟了上去。
二人站在十字路口邊,秦琛叉着腰,左右環顧,不想和他搭話但又真不認路,沒辦法隻能問道:“PD剛才說怎麼走來着?”
“第二個十字路口右轉,走到下一個十字路口,然後左轉。”
“還以為是個休閑節目,結果來這拉練了。”秦琛吐槽道。
樂初白:“後面的路看起來是水泥地,會輕松一些。”
秦琛嘟哝:“看起來還要再走十分鐘,累死了。”
樂初白忽地笑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嬌氣?”
這話一出,兩人同時愣住。
秦琛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還是樂初白先打破凝滞的氣氛,率先往前走,恢複到之前平淡的語氣,說:“走吧,天又暗了,好像要下雨。”
*
節目組準備的屋子在一片櫻花林後面,當秦琛看到進院前那條五十米的泥路時,臉色又沉了下來。
這回他換了一隻手扛箱子,充分鍛煉了兩隻手臂。
剛推開院門,迎面跑來一個人。
“歡迎——”
秦琛朝他揮手:“楊老師,好久不見。”
楊清越——檬果台著名名嘴主持人,性格溫和開朗,入行多年好評不斷。
楊清越在他們面前停下,一一擁抱。
樂初白:“楊老師,又見面了。”
“楊老師,其他人呢?”秦琛問。
“紫煙姐和雪婧去村子裡轉轉,還沒回來。”
林紫煙——出道二十年,是圈内影視歌三栖的大前輩。
謝雪婧是去年新冒頭的小花,和樂初白合作過兩次,秦琛不熟悉。
秦琛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麼看來,除了樂初白,他和其他人絕對吵不起來。
“别站門口了,進屋看看吧。”林清越招呼着,走在前面,“溫馨提醒,做好心理準備啊。”
秦琛:?
等推開屋門,秦琛才明白林清越的提醒。
他想後期一定會在畫面上p上大大的“家徒四壁”四個字,再放點悲催的音樂。
三人把樓上樓下都轉了一圈,除了必備的床和桌椅,其他的東西一概沒有,秦琛抿着唇,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簽的是《變形記》的合同嗎?
樂初白琢磨了一番:“還行,起碼房間都是幹淨的,就是空了一點。”
樓上一個房間,空間不大,擺了兩張床。
樓下兩個房間,一間也是雙人房,另一間隻有一張床,不過挺大的,估計後面來客人的話,是要安排住這裡。
“紫煙姐前段時間拍戲傷了膝蓋,我想着讓她和雪婧住樓下。”
“當然。”
楊清越看向秦琛和樂初白:“那現在就是誰想住單人間……”
這個事情楊清越不敢擅自作主,指定誰住跟孤立誰一樣,但又不能斷定那個人不喜歡自己住。
樂初白:“我住吧。”
秦琛:“我吧,我睡得晚。”
楊清越:“不然我住,我睡覺打呼。”
樂初白、秦琛:“……”
PD在一旁弱弱說道:“不然抽簽?”
好主意。
楊清越找導演組要了紙筆,撕了三張紙條寫上“單”“雙”,團成團,由PD在手心搖亂。
三人一人抽了一張,為了節目效果,樂初白率先展開,攝像師扛着相機怼近,清楚地拍到了上面寫的“雙”字。
“來來來,看看我是什麼。”楊清越神秘兮兮地慢慢展開紙團,随後大呼道,“單!”
楊清越:“那小秦和初白就是雙人間了。”
樂初白、秦琛:“……”
秦琛把紙團丢進垃圾桶,扭頭看向樂初白,發現他的臉色比之前差很多。
不就住一屋嗎?這麼不樂意?
樂初白察覺到他的目光,偏頭看他:“你……”
秦琛漠然地收回視線,扛着行李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