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她頓了頓，像是覺得說服力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在那之前，我一定帶你離開東部基地。”

堅定的發言反而讓韓露一愣，她純粹是突然而然地産生了憂郁的情緒，萬萬沒料到簡霂會如此認真地回應，便伸手揉揉自己的臉，總覺得做賊心虛，怕簡霂看出自己可能已經臉紅了。“不會有那一天的。”她淺淺笑道，“說不定基地就把遏制病毒的藥物疫苗之類的研究出來了呢。”

“是啊。”簡霂轉動方向盤，讓車拐過拐角，不忘安慰韓露，“會變好的。”

快要到華淩了，她緩緩放慢車速，最後終于停下。

“是不是要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啊？”韓露乖乖下了車，站在車門前，看看同樣也下了車表情淡定的簡霂，好奇地問。簡霂按下車鑰匙上的鎖定鍵，聞言寬容一笑，很有耐心地解釋：“就算我想去，現在那裡也不能正常用，再者喪屍不到特殊時候是不會被吸引的，停在這裡也比較安全。”

韓露擺出了一副正在努力思考的樣子。簡霂啞然失笑，拿出兩個麻袋，遞給韓露一個：“好了，我們進去找找吧，然後趕快出來，速戰速決。”

走進去後，裡面同樣十分安靜。仿佛喪屍病毒爆發時整棟大樓内就空無一人，因此現在一個喪屍都沒有，呈現出了特别的安靜。進門的時候簡霂特地看了兩眼，扶梯和電梯已經停運了，要上去隻能走樓梯。

一樓大多是入駐的各種金店首飾店化妝品之類的，櫃台裡擺放着形狀各異的銀飾金飾，因為燈光的暗淡，似乎也不那麼熠熠閃爍。這些東西對當下的兩人沒什麼用處，韓露倒是對金子很感興趣，但沒地方放，隻好作罷了。

“我們去二樓。”簡霂當機立斷，道。

這個時候，一陣喪屍的嘶吼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了過來，韓露頓住腳步，下意識往四周看了一眼，依然沒有任何可疑的動靜。

簡霂向電梯的方向努了努嘴。

“看來有一部分被困在電梯裡了。”她的語氣很平穩，帶着安撫的意味，心中的不安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以電梯一塞塞許多人的功能，誰也不知道萬一那些家夥沖出來是什麼樣子？而且如果電梯裡有喪屍，為什麼商場内部沒有？為什麼街道上也沒有？她眨眨眼，

“有一種被盯着的感覺。”韓露小聲自言自語，從進入這座城市，那種被凝視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她望向門外，兩人駕駛來的車安安穩穩地停在門口，這個時候不用擔心貼罰單。

整個海市猶如一座不再呼吸的死城。

簡霂沒有被注視的既視感，思索了半天，慢慢說道，“你對它們有特殊的感應，你都有這種感受，我們要當心些。”她停了停，繼續說，嗓音清澈，讓人安心，“别怕，不會有事的。”

“好。”韓露點頭，“我們快去收集物資好了，可以看看有沒有肉？”

“希望冰櫃的冷凍功能還開着。”簡霂笑道，“不然的話我們隻能會去兌換基地給的生肉了，幸好比起蔬菜那些東西還不算太貴。”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沖到樓上，挑選的大多是可以長期保存的如面包罐頭壓縮餅幹之類的東西，基地提供的住房有冰箱，但是定期斷電讓它顯然失去了長時間保存新鮮蔬菜水果的能力。簡霂記得去蔬菜區看了一眼，正值夏秋之交，海市依然悶熱，冷藏櫃失去了保溫的能力，水果和蔬菜都已經爛掉，不能吃了。

“拿罐頭吧。”她挑挑揀揀，把午餐肉罐頭魚罐頭全塞進了麻袋裡，這個麻袋比農村用的要結實，不容易壞。韓露抱了個大号的黃桃罐頭，盒是玻璃的，往麻袋裡放可能會摔壞。

“我自己拿着可以嗎。”韓露說。

“你喜歡吃這個？”簡霂奇異地說，“那拿着吧，路上吃。”

韓露的眼睛亮了。

“方便開嗎。”簡霂看看韓露的手，指尖圓潤，沒有作為喪屍那樣的尖銳與攻擊性。

她看着對方手裡拿着的罐頭，轉念一想，到餐具區把水果刀菜刀這樣的東西都撈了出來，放進商場自帶的袋子裡，若有所思：“下次回基地，可以換點刀這樣的東西。”

說幹就幹，簡霂拎着韓露一路跑到另一端的廚具區，不光拿了各種牌子的刀，還拿了刀叉勺之類的東西，她把其中一把刀的包裝袋撕下來，對着貨架試了試，竟然把那看似精緻結實的刀具崩壞了一個角。簡霂無語地快要笑出來了，避雷了那一整個牌子，一個個試過來，貨架上能用的竟然寥”寥無幾。

“要不要拿個小鍋。”她問韓露，“之後用基地的電吃點熟的。”

韓露的舌頭現在辨認不出熟的生的，簡姐姐喜歡的就是好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第一家商場，重要的不是貴的而是需要的，服裝武器食物都要有，簡霂挑了幾件适合韓露穿的衣服，還拿了幾個毛巾圍巾，喪屍病毒爆發時已經十月了，過幾個月就會入冬，誰也不知道下一步世界會怎樣發展。

“多準備些總是好的。”她對韓露說。

韓露雀躍得好像爆開的豌豆，也像枝頭蹦蹦跳跳的小鳥：“我可以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