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阿玉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茸又驚又喜,剛想說話,方覺自己喉嚨似被哽住了,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極為難受。她方才發覺,不知不覺中,她的體溫竟然升高了那麼多。呼吸急促,渾身盜汗,四肢無力。手腳在不知不覺中也已經發軟了,完全無法再動彈。
男人沒回答,妖花還未除。他出手有種冰一般的利落和殘忍,數道劍光從東南西北四角落下,精準無誤地釘入了花妖軀體死穴。那軀體爆發出最後一聲爆鳴,抽搐了一下,徹底了無生機了。
花妖徹底死了,洞窟回歸了安靜。
可是那股甜膩妖異的香卻沒有消失,甚至瞬間濃郁了不止一倍,從岩壁,從苔藓,從溪水,從所有地方無孔不入的蔓延。
白茸呼吸越發加重了,借着苔藓微弱的光芒,她看到了一張清隽的淡顔,再度聞到了他身上那樣的香。
真的是阿玉。
或許因為自幼在外修行,從小,他身上便總會帶着一點若有若無,和凡間熏香有别的清淨的道家的香。
他剛又救了她一次。
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
白茸發熱更為厲害,整個人都頭重腳輕,呼吸不暢的。
可是,她好歡喜啊,歡喜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她終于找到了他。
她想和他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哽住了,怎麼說也說不出來。
她纖細的腰陡然被一雙大手攬住,拉近。他嗓音低沉冷淡如冰,卻透着一點淡淡的沙啞,“你是誰?為何這樣叫我?”
白茸面紅耳赤,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是……是絨絨。”她隻能小聲說。阿玉居然沒認出她來,是因為這裡太暗了吧。
阿玉從小便和别的男孩不一樣,性格冷淡寡言早熟,從不會像别的小男孩那樣欺負女孩子。
可是,白茸自小隻要待在他身邊,便會覺得很安心。
他的情況好像确實不太對。白茸再度感覺到了,苔藓光線過于微弱,她看不清楚,卻本能察覺,他的體溫比起平時也高上不少。
而且……
“絨絨?”男人重複了一遍,依舊是那種帶着沙啞的冷質嗓音。
阿玉以前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叫她名字。
白茸耳尖發麻,整個人都又害羞又……有點壓不住的歡喜。
“嗯,阿玉……我從家裡出來,來找你了。”她小聲說。男人懷抱溫暖寬大堅實,她舍不得離開了,又害臊,幹脆保持着這個姿勢,把面頰貼在了他懷裡。
她陡然在他勁瘦的腰間感覺到了什麼,白茸伸手一探,竟然是一枚玉佩,白茸感覺到了極為熟悉的質地和觸感,和她那枚玉佩極為相似,紋樣也是一對兒,沈桓玉竟然也随身攜帶着他們定親的信物。
說明他還一直記得她麼?記得他們的婚期将近嗎?
白茸歡喜無盡,身體也越發發燙,呼吸急促。
她被阿玉抱在懷裡了。可是,好像還不夠,還想要更多——懵懂少女渾身燥熱,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直到他冰冷淡薄的唇貼了上來,帶着一點點屬于他的,沉淡的香。
白茸整個人都僵住了。
慌亂又無措。那個伯爵那日也想親她,白茸又怕又厭惡,看到他就想吐,後面甚至一想起這件事情就惡心。
可是……阿玉這麼做。
她為什麼一點也不讨厭,不反感。
她面色越來越紅,被迫揚起了臉。
懷裡少女軀體柔軟得像是一汪春水,又像是枝頭萌發的第一片清新的嫩葉,哪裡似乎都是軟的,沒有任何異常多餘的香。
沈長離素有潔癖,不願任何人近身。可是,他不厭惡這樣的味道,甚至……很是喜歡。
他俯首,沒顧她的意願,有些粗暴地撬開了她的唇,繼續索取。
“阿玉……”她聲音像是貓兒一樣,細軟無力,唇已經腫脹了起來,眸子裡含着潋滟的水光,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呼吸變了很多。曾斬妖頭顱,劈山開河,分雲化日,出劍最激烈時也沒有亂過的呼吸變了。
阿玉的手指纖長有力,指腹帶着有一點,因為多年握劍而磨出的硬繭,讓她雙唇發抖,直掉眼淚,可是,好像又有一點,逐漸感覺到的異樣的快樂。
她隻能靠不住叫他的名字,來緩解這潮水一般蜂擁而至,一波接着一波的透不過氣的情/潮。
白茸嗓子都哭啞了。可是,想到他是阿玉,她又覺得歡喜。
……
翌日,白茸睫毛晃了晃,終于艱難睜開了眼。
她動彈了一下,從麻痹的神經裡傳來的第一反應便是疼,渾身都疼,各種疼。
一整晚,他索取過甚……兩人體力體格又實在相差太大。
白茸隻是稍微動了一下身體,臉就紅透了。
她正睡在他懷裡,他還沒醒,卻依舊将她嚴嚴實實護在了自己懷裡,依舊是極緻占有的姿态,沒讓她觸到一分冰涼的地面。他那雙纖長有力,骨結分明的手指依舊緊扣在她纖細的腰上,将她縛在自己身邊——白茸臉一分分羞紅了。
她還沒有當過新嫁娘,沒人教過她這些。可是,小姐妹之間也會互相傳看一些話本子,她還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不過,她注定是要嫁給阿玉的。
本來婚期就在明年四月了,也就是提早了一些而已。
白茸把面頰埋在他胸前,深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清疏沉淡的香,有一點點沉木的味道,并不是道家常用的降真香,很特别。
真好,終于找到他了。
隻要在他身邊,白茸就會覺得很安心。
随着洞窟内陰影逐漸褪去,陽光蔓入,白茸在他懷裡揚起臉,一分分細細打量自己夫君的模樣。
她終于有時間,可以名正言順,不受打擾地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