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九,即将跨入新年的倒數第二天。
也許是豪門富二代們被管束住了,在這個時間來盤山公裡飙車的幾乎沒有,年年如此,老闆也頗有經驗的讓員工們随便玩去,不用再值班——反正不管值不值班,總有一些員工會很宅的待在宿舍裡,哪裡也不去,跟值班沒什麼兩樣。
早上十點,陳玄風接到了來自郁繁的語音通話,郁繁大概是剛才醒,聲音還是倦懶的,但是即使倦懶也很難掩飾他語氣裡的命令和強勢。
“你在哪裡?”
陳玄風說:“修車店。”
“怎麼還在修車店?”郁繁的不高興要從手機裡溢出來,“我不是說讓你來找我嗎?難道你反悔了?”
“嗯。”
郁繁崩潰:“什麼?陳玄風你……”
陳玄風适時道:“我隻是說我還在修車店。”
郁繁頓了一下,氣哄哄道:“你耍我玩是不是?”
“沒有,我出發了。”
陳玄風在店裡拿了鑰匙,正碰見老闆在檢查設備,他晃了晃鑰匙,“老闆,我出去一趟。”
老闆點頭,他對陳玄風的開車技術和穩重度放心,修車店的車幾乎是随他開,轉頭又想什麼,“你出去幹什麼?”
陳玄風當然不好明說,敷衍道:“見個朋友。”
“你不會開我的車在外面接單送客吧?”老闆狐疑。
陳玄風面不改色:“那得看老闆給我開多少工資和獎金了。”
老闆被威脅,吓得一個仰倒,“大膽!”
陳玄風離開沒一會兒,穿着厚重睡衣的安良出來了,他挂着烏黑的眼圈,氣若遊絲:“你的手機呢?我爸媽給你打電話找不到人,非要我來找你,好困。”
老闆摸了摸了口袋,拍了拍腦門:“忘在房間裡了。這壞習慣,萬一有大金主給我打電話怎麼辦?簡直是丢錢了!”
“你剛剛跟誰說話啊?”安良跟着他走出修車店後門。
“玄風。”老闆說,“他去市裡見個朋友。”
安良頓時清醒了,“什麼?他一個人去的?”
“對。”
安良急得去掐老闆的胳膊,“你怎麼沒告訴我啊!真是的!叔叔,你不是我親叔叔!我不會幸福了!”
老闆一頭霧水:“啊?”
安良跑了,老闆看着安良的背影恍然大悟。陳玄風可是店花,那臉那身材,簡直一百分!俗話說美□□人,看來安良是被他的臉和身材引誘了,被他迷得團團轉了!
店花不愧是店花,太有魅力了!
一個半小時後,陳玄風到達了市區,早在路上的時候,郁繁就給他發了個地址,正是市區某個咖啡廳,陳玄風開了導航到達咖啡廳旁停車下車。
咖啡廳對面是個辦公大樓,咖啡廳的服務對象可見都是上班的白領們。
陳玄風推門進去,中午時間,咖啡廳的座位幾乎都坐滿了,他環視一周,找到了隔壁小間穿着白色大衣并且垮着臉的郁繁。
近一個月沒見,郁繁的臉色都憔悴蒼白了許多,眼睛也有點腫,不知是不是陳玄風的錯覺,他覺得郁繁周身的氣場都陰郁了很多。
陳玄風身材高大,走進店裡就很有存在感,他款步走向郁繁,郁繁看見了,但是他現在看誰都煩,直接視而不見,一口一口喝苦得要死的咖啡。
咖啡再苦,沒有他苦。
“我來了。”陳玄風在郁繁面前坐下,“等了很久嗎?”
郁繁放下咖啡杯,指責道:“咖啡我都喝了三杯了!”
不過他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發作什麼,直接從他随身的包裡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拍到桌子上。
在咖啡廳談生意的并不少,然郁繁拍文件的聲響吸引了鄰座顧客的目光,還以為他們在談什麼大交易。
“你看看吧。”郁繁說,“專業的。”
陳玄風翻開協議,目光所及和昨天晚上他在手機上看到了内容基本一緻。他記性很好,在中間和後面看見了幾條增删的新内容。
“律師看過?”陳玄風問道。
郁繁:“我怎麼可能拿這麼可笑丢人的東西給律師看?”
“那專業怎麼說?”
郁繁哼了一聲:“我翻閱法律條文,寫了一晚上!”
陳玄風可有可無的點頭,不跟郁繁争論這個。
見陳玄風看完沒什麼意見,郁繁從包裡拿出一支筆滾到陳玄風面前,“簽字吧。”
甲方簽名處已經簽上了漂亮的花字體:郁繁,隻等着乙方落筆。
陳玄風簽下蒼勁的三字,将協議推回去,提醒道:“協議應該一式兩份。”
郁繁沒處理過協議,當即懵住,又擺手:“算了,這是個小問題。你在修車店人多口雜,要是弄丢了就麻煩了,就這一份吧。”
陳玄風:“……”
翻了一晚上的法律條文在此刻起到的作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