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慕沒有正面回答,推了他一把:“總之快去快回。”
肖曉順着他的力度往前走了兩步,咬牙切齒低聲道:“你怎麼、怎麼好意思說人家不心悅你的。”
王府信物都能給出去,明慕要是僞造什麼書信說臨西王密謀造反,直接能帶兵出燕都。
曆年帝王,要的不就是這塊信物嗎。
都這樣了,明慕還患得患失的……肖曉決定寫信嘲笑他。
他身邊那個叫阚英的大太監,引着肖曉去了太和殿,拿出那塊信物,語氣複雜:“希望大人早去早回。”
肖曉将信物貼身放好,冷着臉,點了點頭。
等出了宮城,他回頭看了一眼朱色的宮牆,心中歎氣。
明慕如今沒有心腹,連貼身的宦官都沒有全然信任,偌大燕都中,能放心将交托的隻有自己。
高處不勝寒。
肖曉蓦然想到這句詩。
假若任君瀾能早些來,會不會叫明慕排解一些孤獨?
說到底,那人在幹嘛?墨迹多久了都?
——
叮囑完肖曉後,明慕讓缪太傅放心:“他們都是可靠之人,絕不會鬧出問題。”
缪白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逝。她身姿挺拔,甚至比小皇帝略高一些,此時走近低聲道:“那畢竟是臨西王府,陛下……”
明慕搖搖頭:“沒關系的。”
和燕都相比,西甯府更像是他的故鄉。
自蔔大人、戶部尚書經大人、工部尚書許大人及兵部尚書劉大人齊齊來了,其中,後兩者倒是清楚小皇帝近日在弄什麼名堂,此時十分自來熟地湊上來:“陛下,可是棉甲制作好了?”
棉甲,這倒是個新鮮東西。
前兩位也不聲不響地湊上來,悄悄擠走了缪白的位置。
“諸位莫要心急,近日便是叫大人們看看棉甲的實戰效果。”明慕指了指外面的金吾衛們。
不多時,兵仗局的人拖着幾個大箱子,趕了過來。
在得到肯定後,一名千戶舉着旗子,快速比劃了一個旗語,禁軍們迅速分為兩列,使用竹槍厮殺。
明慕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看了半天。
周圍人也一片默默無言。
不得不說,他們更像是讨好皇帝而排演的戲劇,看起來很真,實則連皮毛都沒傷到。
明慕有點生氣。
“徐掌印,拿出火器來。”明慕淡然道,“既然不願意認真,朕就叫他們認真。”
“陛下——”
蔔大人立刻就想勸阻,火器之傷與竹槍完全不同,可直透肺腑,難以痊愈。
“大人,陛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缪白不卑不亢,堅決地站在小皇帝這邊,“若棉甲連火器都無法阻擋,憑什麼叫陛下費出這些時日的心力?”
明慕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隻是握着欄杆的手稍微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