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朗，歡快。

帶着強大的生命力。

像是長在陽光下面的花朵，朝氣蓬勃。

虞姝被她的笑容感染，不自覺也笑出來：“那我希望，你能做自己。”

“嗯？”朱潇有點不懂。

“你想做什麼事情，就去做。”虞姝說：“當然，我希望你是向上的，是昂揚的。”

“你不對我提什麼要求嗎？”朱潇顯然有點不理解。

“你隻是個小孩子，我能對你提什麼要求？”虞姝笑出來。

她又捏了捏朱潇的臉頰，輕聲道：“你喜歡什麼，就去做吧。我已經不是總司令，沒辦法安排你進軍隊，但你如果有想要發展的方向，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會利用一切能夠用上的一切資源，讓你走得更遠。”

朱潇大大的眼睛裡面，寫滿了迷惘。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解。

虞姝笑着搖頭，“你是個小姑娘，不需要想這麼深奧的問題。”

她在回避朱潇的問題。

畢竟說實話，那些原因說出來，虞姝自己都覺得牙疼。

太賣弄了。

還是别說出口的好，随便打一個哈哈，糊弄過去就行。

誰知朱潇卻不放。

她牽住虞姝的手，語氣執拗：“你希望我走得更遠，就不應該糊弄我。我隻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堅定地走下去。”

那一瞬間，虞姝幾乎從她的身上，看見了星薛的影子。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坦坦蕩蕩。

說吧。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有點裝腔而已。

虞姝忍住牙酸，低聲道：“因為我希望你能夠走得更遠，比我走得更遠。你經曆了殘酷的屠殺遇見我，可是還有很多的人在經曆各種各樣的痛苦，他們難以擺脫，甚至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自我拯救。”說到這裡，虞姝微微歎氣，語氣變得失落：“我的力量是有限的，我肩膀上還扛着無數條人命，有數不清的人等着我為他們平反，有不知道多少人死不瞑目，希望能夠還她們一個公道。”

她說：“我不知道我能夠走到哪一步，我隻是希望，這條路，不會就這麼中斷。”

她望着朱潇，“我希望，我後繼有人。”

就像是星薛那樣。

早早地為自己謀劃。

可她和星薛又不一樣，星薛是在絕望的情況下，隻有虞姝這一個選擇，才将一切交給虞姝。

而虞姝，可以在自己活着的情況下，盡可能地為以後的事情作鋪墊。

哪怕她某天真的死了。

那也就死了。

虞姝輕聲說：“我希望，你能更加耀眼。”

朱潇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期盼。

她肉嘟嘟的臉頰往外凸，嘴巴抿起，随後，重重點頭。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全力以赴！”

聽得虞姝有點頭疼。

這個孩子……

她無奈：“我不是希望你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你如果有其他的發展方向，我也很高興，你沒有必要将我的意志轉移到你自己的身上。你還隻是個小女孩而已，沒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我是自己想要這麼做的。”朱潇說。

她眼睛閃閃發光，“我這麼厲害，知道這麼多，就是要做這種有意義的事情，不是嗎？”

看着這一幕，虞姝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眼前的小姑娘還沒有到自己的腰，卻已經能夠雙眼放光，同自己談理想，談未來。

多好啊。

像是黑夜中的星星——也或許，是月亮。

她不似星光暗淡。

虞姝輕輕拍朱潇肩膀，“你要什麼，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為你找來一切的。”

“那我現在就有事情要告訴你。”朱潇正色。

“哦？什麼事情。”虞姝問。

“我要你好好吃飯，照顧身體。”

朱潇捧着虞姝的手，眼中都是信賴，“我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的。”

虞姝聞言一堵。

這小丫頭，怎麼又把話扯回吃飯上面來？

她無奈地笑：“我又在好好吃飯啊。”

“可是我給你的蘋果，你就隻咬了一口。”朱潇失落地垂下腦袋，“是不喜歡吃蘋果嗎？可是我之前看見，有其他水果的情況下，你都是挑蘋果的。”

……好細心的小姑娘。

虞姝被朱潇敏銳的注意力驚到。

她看着眼前的小豆丁，良久之後，才笑起來。

“我很喜歡吃蘋果。”

她說着，擡起手裡的蘋果，又咬了一口。

味同嚼蠟。

朱潇直勾勾地望着虞姝，從滿臉笑容，逐漸變為擔憂焦慮。

看得虞姝有些無奈，“我吃了，你怎麼還不高興？”

朱潇抿嘴，要哭不哭。

“你是不是，嘗不出蘋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