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為什麼認為,他們會對你留有感情?”
“不一樣的。”朱竹潭虛弱的語調逐漸堅定,她視線堅定,突然之間,就有了無限底氣。
她認真道:“你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自然不可能想象,我對于艾福倫家族,究竟有多麼重要。”
虞姝聽到這裡,莫名的,心潮開始澎湃。
絕無僅有的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按朱竹潭的說法,她知道許多艾福倫家族的内幕!
虞姝的血液開始沸騰,整個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身體上的痛苦已經被暫時遺忘,她努力控制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會過于興奮。
她低着頭,問:“不就是研發了一個什麼超分子材料嗎?”
“怎麼可能?!”朱竹潭立即反駁。
聲音高昂。
情緒激動。
顯然,研發出來的東西,并不是朱竹潭能夠坐上現在這個位置的最根本原因。
那能是什麼?
無論是什麼,都和艾福倫家族有斷不開的聯系!
虞姝心髒怦怦跳,身體開始發熱。
聲音之中,難以抑制的帶了點顫抖,“那能是什麼事情?”
可惜,朱竹潭卻不像是虞姝想象得那麼沖動。
她立即收拾好情緒,“這些不太方便告訴你。”
她恢複成之前的沉穩冷靜,好像剛剛未曾失态。
“有些事情說出口,對于我、對于你,都不是什麼好事。”她視線變得晦澀,“你不知道,對于你也是一種保護。”
虞姝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漫不經心道:“反正他們都想搞死我,知道多一點和知道少一點,似乎沒有什麼區别?”
“……”朱竹潭對于這句話,回以沉默。
看來她确實是不願意将更多的事情告訴虞姝。
也是。
畢竟自己和朱竹潭的關系,也就這樣。
或許有信任,有動搖,更多的,也是基于自己立腳點出發,兩人的相處裡面,摻雜了更多的利益糾葛。
罷了。
虞姝擺擺手,毫不在意。
她隻是繼續道:“我要在去主星之前,想要去銀河系第十七清潔小隊看看。”
朱竹潭蹙眉,“你不是才從這裡離開沒多久嗎?”
“好幾個月了。”虞姝說。
“哪裡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朱竹潭道。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回去?”
虞姝勾唇:“我覺得,梁書的死不應該這麼輕輕放下。”
“……我知道,要接受武周殺人這件事情,是很難的。”朱竹潭頓了頓,良久後,隻是搖頭,“可是案子已經定性,部分資料送入卷宗。其他的不說,這件案子宣判已經過了好幾個月,早就已經成為人盡皆知的事實,你現在再折騰這些,有什麼用呢?”
虞姝緩緩擡眼,“因為在之前,我沒有證據。”
“你現在,有證據了?”朱竹潭驚詫。
“算是吧。”虞姝隻是望着朱竹潭,沒有說更多的消息。
朱竹潭知道,對方不願意告訴自己。
就像是自己不願意告訴對方,和艾福倫家族更多的事情一樣。
兩人互相不信任,卻又因為各種事情,現在被迫綁在一起。
朱竹潭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搖頭,“無論出于哪方面,我都不介意你這麼做。”
“為什麼?”虞姝問。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蓋棺定論,現在活着的人都覺得可以接受。那又何必要浪費時間精力,掀起軒然大波?”朱竹潭問:“你或許想為武周平反,可是這會讓你得罪更多人,站在更多的人對立面。這樣的後果,你能接受嗎?”
“為什麼不能?”虞姝問。
她面色蒼白,聲音語調卻份外有利。
“我從坐上這個位置開始,一路以來,難道走得順遂?”
她虛弱的,朝着朱竹潭笑,“我一直都是逆行,難道你看不見嗎?”
“……你說得對。”
朱竹潭頓了頓,可随即,她又搖頭。
她站起來,海藻般的長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可是,我有我的職責,我需要在七天之内,将你送回主星。”
她站在虞姝的對立面。
站在不久之前,詹利斯·艾福倫站過的位置。
兩人身量相當,光從頭頂落下來的時候,壓迫感幾乎都沒什麼差别。
現在,她說。
“星薛總司令,希望你能配合工作。”